江怀楚:“……”
太妃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爱干净适可而止,不然之后难受的是你。”
“我知道错了。”
“错了错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改?”太妃絮絮叨叨,见他耷拉着眼,“呵呵”两声,“你别给我装,我不是你皇兄,不吃你那套!”
江怀楚慢慢点头,左手在身前拉着右手,低垂着眼睛不说话。
太妃见他这幅犯错孩子任打任骂的乖巧模样,沉默好半晌:“你别老拿自己手帕给别人擦听见没,人家不能自己擦么?人家没有手帕吗?你这脏一块送一块的,人家以为你慷慨大方,其实你嫌他……算了,我给你多绣几块去,这都不够你败的。”
江怀楚露出一点笑容来,立马收了,低声说:“还是算了吧。”
太妃瞪他:“喜欢什么图案?”
“……双鱼嬉戏被萧昀拿走了,我好喜欢。”江怀楚惋惜道。
太妃听到那句“我好喜欢”,嘴角笑意就收不住了,好容易板起脸:“别的就不喜欢了?”
“都喜欢,只不过双鱼嬉戏被拿走了,就更喜欢了。”
太妃费劲绷住嘴角:“知道了知道了!我给你补上行了吧?别的你没有的我再给你绣几块!”
江怀楚展颜。
太妃心里琢磨着小王爷自己都是个孩子,还要怀孩子生孩子养孩子,这可怎么办,萧昀比小王爷还不靠谱,她暗摇头,一向风风火火说干就干,已经快步走出去了,又回身扒着门,提醒道:“双鱼嬉戏我给你绣归绣,但你千万别拿出来用被萧昀瞧见啊,不然他就要知道他还比不过一块手帕了!”
“知道了。”江怀楚文文静静地说。
……
第二天一早,太妃将早膳端上,她自己已经吃过了,正坐在一边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做刺绣,见小王爷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出来,立马道:“别揉了别揉了,手上脏!眼睛要疼的!”
江怀楚下意识立马放下手,随即有些无奈,他都被管习惯了,听话好像都刻到骨子里了。
他想了想,萧昀说他娇气又麻烦好像也没错,从小到大该自己干的事,还没等他意识到要自己干,已经无数人帮他干完了,太妃还没来北宁前,天天恨不得把饭喂到他嘴里,那时候他都七八岁了。
他娇气又麻烦?
萧昀才邋遢又讨嫌。
他的唇角拉了下来,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太妃见他又打了个哈欠,关切道:“怎了这么困?”
江怀楚轻描淡写道:“昨晚看书看的有点晚。”
“什么书啊?”
江怀楚坐下,太妃立马将刺绣放到腿上,给他拿碗盛。
“菜谱。”江怀楚说。
“怎么看起菜——害!”太妃气道,“你说你什么时候受过这罪啊!”
小王爷这辈子都没给人做过吃食,眼下还要无微不至地伺候萧昀。
“还是要像样的。”江怀楚温声道,“笨鸟先飞,我这个不会那个不会的,只能从头学起了。”
他叹了声气,昨儿他第一次试了试,才知道伺候人有多麻烦。
他连给萧昀端个碗都差点翻了。
江怀楚闷头用着早膳,一脸认真、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太妃唠唠叨叨。
“我反正闲着没事干,你说我要不给你做点小衣服吧?”太妃道。
“老爷?公子?跟你说话呢!”
“……哦,”江怀楚回神,温和道,“不用了,我衣服够穿了,你别总忙这忙那儿,没事歇歇。”
“不是你!”
江怀楚一怔。
“我是指……”太妃咳了一声,“那个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