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霍骁一脸怒容地冲进主帅府:“王爷,萧昀的兵马到城下了,正在城下叫骂。”
江怀楚淡淡说:“骂什么?”
霍骁怒道:“他们说咱们是……缩头乌龟, 说咱们有本事一辈子龟着, 叫咱们别浪费他们时间,直接给句话,承认自己是……龟孙,他们就打道回府了,他们回去对外就说, 南鄀江怀逸是个……大王八,端王是个……王八弟弟……”
将领勃然站起:“他们怎么敢!”
“……”江怀楚沉下脸, 依然心平气和, “莫要生气。”
北宁的兵痞跟他们皇帝学的,骂人的本事出神入化, 不少国都讨教过, 光他们那张嘴,就已经骂得病倒过无数将领, 这是真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心理层面打击, 釜底抽薪,杀敌于无形。
“他们还说端王……背信弃义, 小小年纪不要脸。”
“他们!”将领们瞥了眼面沉如水的端王, 捏紧了拳头。
霍骁按捺着怒气:“他们说咱们不出来,他们就骂到咱们出来为止, 反正他们有的是粮草, 百万大军也很快就到……”
“王爷, 老夫请求领五千兵马出战!”
“王爷!岂能容他们气焰嚣张!真当我南鄀无人?!”
一人冷静道:“绝不宜出战, 南鄀城池坚不可摧,且城中都是甲胄长/枪兵、射箭手,防守才是咱们的优势,若真打开城门,萧昀的都是铁骑,到时候他们冲杀进城,城门一破……”
“对,”另一面容沉稳之人道,“我们绝不能中了他们的激将法。”
一人不忿道:“那咱们就任由他骂?咱们有弥罗相助,四十余万大军在手,敌军如此挑衅,都辱骂到了圣上和王爷,我等却龟缩不应,于士气如何?百姓又该怎么想?天下人又该怎么想?!”
面容沉稳那人道:“无论如何,不能开城门!不能逞匹夫之勇!忍一时之气,为民着想!”
另一人道:“对,应当固守,萧昀御驾亲征,对面士气势必高昂,我军听说是大宁皇帝亲征,本就心中生怯,正面拼杀,如何敌得过对方?”
将领们吵得不可开交,大半提议不予理会,小半则叫嚣坚持着要出城迎敌。
端王气定神闲,面色不改,光是坐在那里,便叫人心定。
营外小跑进来一人,走到江怀楚身侧,江怀楚看向他,他附在江怀楚耳边低语了几句,江怀楚唇角一弯,朝他摆摆手。
那人快步下去了。
所有人吵吵片刻,最后都看向了上首的端王,他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会交由王爷裁定,王爷的决策就算过程中有人不赞同,结果也向来令人心服口服:“王爷,您拿主意!咱们全听您的!”
霍骁了解江怀楚为人,江怀楚是最沉得住气、善于隐忍之人,从不意气用事,喜欢筹谋,绝不打毫无准备的仗,多半是不允,江怀楚眉眼一弯,却说:“他们都辱到皇兄和本王头上了,本王岂能不战?”
将领们大愣:“王爷?”
霍骁愣神过后,面露喜意:“属下请求带兵出城迎战!”
江怀楚摇摇头,淡然一笑:“他们不是说南鄀龟缩,不肯开城门,咱们就开,就看他们敢不敢进。”
“王爷?!”诸将震惊。
大宁萧帝以冲锋陷阵闻名天下,城门一开,岂不是真中了敌军的意?
霍骁说:“可是空城计?”
将领也看了过来,饶是空城计,风险也未免太大。
萧昀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谁也摸不清他性格到底如何,摸不清性格,自然也无法按照性格去推测预判他的决策。
这时候不如隐忍严守,这是最保险的。
江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