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里, 江怀楚脸色红了个彻底,恨不得掉头就走。
他的方法……他的方法为什么总是那么……
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咬牙, 使劲儿戳小叛徒的脑袋。
底下萧昀听见那声狗叫, 愣了愣,嘴角眨眼就要咧上天。
媳妇儿来了, 还装不在, 这会儿肯定丢人丢得脸红透了, 萧昀想到那画面, 就心头痒痒,巴不得立刻飞上去。
萧昀从包袱里拿出攀城爪,身形灵敏地避过听见动静前来巡逻的士兵,等再次无人,才将攀城爪扔上去。
南鄀城墙修得高,已是最长的攀城爪了,只能锁在过半的位置, 再高人力也扔不上去了。
江怀楚本来想走,见他开始弄, 心头浮上一丝好奇, 踟蹰片刻,留在了原地。
萧昀的攀城爪在夜色里散发着一点银光,能看到它被卡在了几块灰白砖块间的缝隙里。
爬到过半的位置并不难, 江怀楚好奇的是, 他悬在半空的时候, 并无任何着力点, 怎么二次发力, 将攀城爪扔到最顶上的城墙边沿并抓住。
南鄀夜明关城池数百年来几十次遭遇过敌方攻城, 对方最后都无功而返,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难题。
城下人攀着绳索,几个潇洒至极的闪动,人已经爬到了过半的位置,江怀楚低头看他,隐隐约约能瞧见他乌黑的眼睛。
绳索到顶了,江怀楚看着他,萧昀显然夜知晓江怀楚在想什么,稍稍低头,在他瞧不见的地方坏笑,空出一只手,从衣襟里掏出另一条攀城爪,装模作样往上扔。
钩子几次连一半的位置都没扔到就自发下落了。
江怀楚唇角刚要挑,眼睁睁看着那块固定钩子的砖块松动了下。
本就单手抓绳的萧昀一个不稳,顺着绳子往下跌了一节。
江怀楚心头一紧。
萧昀又试了好几次,都未成功,甚至因为夜间过于黑,哗啦一下滑下去,摔在地上。
江怀楚心头蓦地一跳,萧昀的身手摔死是绝不至于,就是不知道摔成什么德行了。
登城这种事,凭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
萧昀却几乎没在地上待,立刻爬起,又尝试了起来。
江怀楚蹙眉看着他摔了几次,等他又一次上到过半的位置,低声说:“你回去吧。”
萧昀抬头看着他:“不回去,朕今儿一定得上去。”
江怀楚淡淡道:“摔死了本王不给你收尸。”
萧昀忽然一笑:“那你找根绳子拉我上去?”
江怀楚一愣,听清他说什么,再次被此人厚颜无耻的程度震惊了,羞怒道:“谁要拉你上去!”
江怀楚料准了萧昀下一句要么是威胁,要么是讽刺,总归是撑脸面的话,眼前人却脸不红心不跳,朝他眨眨眼:“宝贝儿,你拉我上去好不好?”
江怀楚:“……”
“好不好?”
“哎呀,宝贝儿你最好了,宝贝儿你要不就看在小狼崽的面子上,宝贝儿!”如果不是悬在半空中,萧昀大概能不要脸地往江怀楚身上蹭,“我自己肯定上不去的,你把南鄀守那么好,那么高的城墙,所以宝贝儿,你拉我上去嘛。”
萧昀见攀着城墙边的人没动静:“宝贝儿,你最好了,宝贝儿,你都要和别人成婚了,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吧,宝贝儿咱们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江怀楚冷道:“谁是你宝贝儿。”
“你啊,”萧昀见他冷脸,立马换了副神情,皱着眉头,“宝贝儿,我摔得腿疼、腰疼、后背疼,我哪都疼——”
“关本王什么——”
“嘶,好疼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