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点醒,此番更是将我的‘令牌’从谢文瑞手中取得。”
谢喻安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轻声叹了口气:“当日我只与你们说,这令牌可以让拥有者指使令牌上的弟子做事,实则并不完全。”
“不止是做事,拥有此令牌,甚至可以选择一位血缘相近的弟子替命。”
姬冰玉听得毛骨悚然,她瞪大了眼睛:“替、替命?!”
谢喻安颔首,眸色微黯:“在令牌的拥有者的身体遭受重创后,他可以以令牌作为渠道,选择一名血缘相近之人将魂魄寄宿在那人的身上。”
“这样的寄宿只能一次。”
“若是失败,或许就是导致两者皆成痴傻,而越是血缘相近者,越容易成功。”
“故而这些嫡系弟子,皆会在成年之前便挑选好一个与他匹配度极高的血亲。”
显然,谢喻安就是那个被选中的\'血亲\'。
虽然谢喻安没有细说,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但姬冰玉却从中听出了无限杀机。
既然如此,他当日还……!
姬冰玉不可思议道:“你就不怕——”
“不会的。”谢喻安截住了姬冰玉的话头,晚风拂过少年如玉般的面颊,将那有些阴郁的五官都变得柔和,“我做好了准备。”
他认真道:“万无一失的准备。”
姬冰玉下意识想问,你能做好什么准备?还保证万无一失?
可下一秒,她却又怎么都问不出口。
是啊,孤立无援的谢喻安能做出什么准备呢?
他既不想牵连照顾他的乾明真人和长清门,又不想牵连他们这些友人……凭借他那样缜密的心机,又如何会猜不到,倘若谢文瑞被揭发后会是怎样的后果呢?
谢喻安所谓的“万无一失”,不过是一死而已。
他的保证,就是在谢文瑞寄宿在他身上的瞬间,以死相抗。
姬冰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地望向了谢喻安,半晌后,忽然道:“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看着姬冰玉惊愕的眼眸,谢喻安笑了下:“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这样想。”
“如果是以前……我根本不会考虑站出来,因为我自身难保,也决不会去做以卵击石、蜉蝣撼树的可笑之事。”
说到这时,谢喻安隐含着阴鸷的眉眼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十分柔和。
“但现在不同了。”谢喻安想起当日的自己,竟也觉得颇为奇妙道,“我当日忽然就觉得,若是能以我的性命,换得这几人的劣行被公之于众、被众人唾弃,倒也值得。”
若是放在以前,谢喻安才不会这么想。
什么公平,什么正义,都是骗人的鬼话。
骗骗那些整日泡在蜜罐里的无知幼童也就罢了,却是骗不了谢喻安这样从小泡在苦汁里,见惯了世界冷暖的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
谢喻安轻声呢喃道:“现在不一样了。”
姬冰玉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感慨道:“是啊,现在你还有我们,谢师兄!”
不等谢喻安感动,下一秒又听姬冰玉严肃道:“所以以后这样一尸两命的事情,千万不要再做了啊!”
“……”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古怪。
原本有些沉寂的气氛被瞬间打破,谢文瑞失笑地看着姬冰玉,他依言乖顺地点点头:“当然不会了。”
“你说的对,现在我有了你……有了你们。”
气氛旖旎,空气中的青草芬芳都为此平添上了几分暧昧,月夜朦胧,好似萦绕在两人身侧,迫使这对璧人交心。
姬冰玉:什么璧人?怎么还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