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成亲后,他爹就给他寻了个职位,是在大北方。我们赶路三个多月才能到。我男人在那里做师爷。”
按理说,这些事儿王氏不该说,但是这里并非寻常之地,掌柜的又不是歹人,王氏自然是忍不住将压在心里的话诉说起来。这倒不是她多么碎嘴子,而是这里足够“特别”,特别到她相信甄明珠根本不是正常人。
所以,她是乐意倾诉的。
“我们在那边的日子,过的也不错,虽然北方和南方生活习惯不同,但是日子慢慢也过下去了。我相公虽然不是大官也不挣大钱,但是我们一家子拿着俸禄,我偶尔偷偷卖一点绣品,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这一过就是十年。谁曾想,开春的时候,我去送绣品的时候,被人盯上了。盯上我的是二皇子的小舅子,他的姐姐嫁给了二皇子做妾,据说是最最得宠的一个,连带着,这鸡犬也升了天。那个恶棍看上了我,纠缠与我。还伙同郡县的上官,罢免了我男人的职位,我们写信回家求助,可是石沉大海。这人一计不成又来二计,他令人掳走我家三个孩子,说是要给卖掉。好在我男人在衙门里与人为善,与大家都交好。几个衙役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帮着拦住了。而这时,那个恶霸竟然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矛头都指向我们,我男人又被构陷杀人,也幸好县令提前给我男人送了信示警,我们躲过了一截,没有被抓,匆忙就收拾了细软离开。现在明里有人通缉我们,暗里有人追杀我们。这一路,我们用的是假的路引,所以尽量不进城,都是走的山路。其实我们也没有地方可去,唯一可做就是回乡求助,可我们自己也知道,回去,谈何容易。就算是真的能回去,能不能得到帮助,也不一定的。可是不回去,我们又能如何。所以我们只能继续走,不过走到这里,我们倒是生出不同的心思了。这里好山好水人杰地灵,也许我们留下反而更有活下去的可能。”
王氏边是做活儿,边是寒暄,说起这些,眼眶红红掉眼泪。
甄明珠递了纸巾给她,说:“别哭了。”
王氏本来还在难受,只是一眼看见这个奇怪的“纸”,原本的难受又被好奇替代:“您是不用手帕吗?”
甄明珠:“我们基本不用的。”
王氏:“那我让我家闺女给你绣一个,你别看他们年纪小,但是他们手艺很好的,特别有天分。”
说起这个,王氏有些骄傲:“她们比我那个时候可强呢。不过我现在不让他们绣的太多,怕伤眼睛。”
甄明珠长长的哦了一声。
“但是他们绣小件儿没问题,很精细的,你保证喜欢。”
甄明珠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拒绝:“行呀,他们给我秀手帕,我给他们好吃的。”
王氏赶紧的:“这不必的。”
甄明珠含笑:“应该的。”
她拍了拍王氏的手,说:“你也别太难过了。”
王氏抬眼看向了甄明珠,甄明珠:“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在此停留休整之后继续前行,还是就在附近住下了?”
王氏:“我们是想在附近住下来的。”
她说:“我们打算找个偏远的一点的山沟住下。不过,这些暂且倒是不用着急,我们还是先做点事情,攒点本钱出来,这样去哪儿都能好过。”
甄明珠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她话里有话:“只要你们肯好好过日子,就一定能过好的。”
王氏被这话鼓舞了,笑了出来,重重点头:“我觉得也是。”
“咚咚咚咚。”轻快的跑步声传来,一个小孩儿出现在门口,有点小犹豫,又有点小谨慎的看着甄明珠,啜着手指头。
甄明珠:“兰哥儿过来了啊?你是来找你娘的吗?”
兰哥儿点头,说:“我是来找娘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