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栖寒被带到了一艘宽广的游船上。
船停在宽广的江心, 茫茫江雾挡住了视线,只看得见岸边丛生的芦苇。
这处名为不争屿,易守难攻, 红衾与魔族的前皇族势力,便驻扎在此地。鹤栖寒吸了一口江风,凉意暂时压下了肺腑之中如火一般的热气。
红衾抬头设了禁制, 拦住凛冽的江风,朝他温柔地笑:“景致不错。”
鹤栖寒颔首:“不错, 只是不太好逃。这位是?”
“尽峰。”红衾身旁还坐着一个男人,看向鹤栖寒的视线波澜不惊,回首看向红衾时,却情意绵绵。
“是驸马。”红衾握紧他的手,“他不爱说话, 你就当他不存在。”
鹤栖寒的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
上一次见红衾,红衾还被迟阑关在魔宫外,劝他找道侣呢。一转眼他自己跟徒弟亲过了,哪还有脸面去找别的道侣。徒弟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能不能看出他已经不在青云山了。他一个孤家寡人,病骨支离,红衾倒是找了新道侣, 在他面前炫耀。
这话光是想想就泛酸了, 怎么能说出来。鹤栖寒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恭喜长公主得遇良人了。”
他不常笑,每次笑时便极有感染力, 像是雪山之上化下了沁人心脾的甘泉。红衾看着他便笑了:“你才见了他一面, 就觉得他是良人了?”
提起这个, 鹤栖寒可就精神了:“单凭他与你宣明关系, 不瞒着旁人, 就比从前那位驸马强不知多少倍了。迟阑知道他单方面被你休了么?”
红衾缓缓点头,与鹤栖寒相视而笑。
“不过比起被我休了,他更生气我逃跑了,就没有把柄来要挟你。”红衾好气又好笑。
红衾托着下巴,看着鹤栖寒:“尽峰让我来与你好好谈,莫要再助迟阑为虐。如今看来,我们不用谈了。以你和他的仇怨,总不可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鹤栖寒微微挺直了身子,别开视线:“倒也未必。”
“你与迟阑仍有私情?”尽峰冷不丁开口。
周遭的温度乍然降了下去。
鹤栖寒垂眸,从须弥戒里取出一张手帕,捂在唇角,猛然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一股股热血带着热气,混杂着带着组织的血块,很快浸透了一整张帕子。鹤栖寒面色发白,全身发冷,身子却烫得令人难以置信。
红衾想上前:“你的身子怎会如此……”
鹤栖寒起身后退半步,避开她的手,用力封了自己全身上下几处经脉。
他用力太大,血肉之中传出骨头断裂的声音。鹤栖寒的脸色暂时恢复正常,收起染了血的那方帕子,面色如常道:“非是私情,只是我如今身子不好,随时可能坐化。若是死在长公主这处,迟阑便有借口讨伐你们。这是我对你们不利的唯一可能性……”他自嘲地道:“很不幸,可能性很大。”
红衾与尽峰对视一眼,握紧了拳头,身上锁链穿透的旧伤隐隐作痛:“迟阑他在天心草里做了手脚……我就不该信他对你有情。”
鹤栖寒摇首,想了很久,轻轻道:“天心草本就没用,是我命该绝。”他猛然抬眸,见红衾面色忧伤,像是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淡淡道:“不劳长公主费心了,我就算要死,也要回仙道,不会随随便便让自己葬在魔界的废土。只是若是你们想用我对付迟阑,便有些难了。”
他两句话将几人的情绪扯回了现实,红衾愣了一瞬,笑骂道:“不能帮我教训那负心汉,我捉你来有何用!速速去养身子,能走得动了就赶紧滚回仙道,莫赖在本公主这处吃我的汤药!”
说着便扔给了鹤栖寒几瓶丹药,尽峰都没来得及拦,便见她将极品的丹药不要钱一般扔出去。鹤栖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