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栖寒还披着沈浊的外衣, 披了一夜也没想过换下来。见沈浊看他,便带着疑惑地用鼻音问他怎么了。
沈浊:“师尊没提醒剑尊,那个青云山弟子……”
鹤栖寒声音里带了点懒意:“说不准他要捉的不是我。”
沈浊笑了。
倒也有这种可能, 可师尊这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倒像是故意的,给不喜欢的人找点小小的麻烦。明明大事上很靠谱, 可生活里处处透着小性子, 像是天生该被人给娇惯。
沈浊凑近了, 去牵他的手。鹤栖寒看了他一眼, 没拒绝, 由着他把自己往弯里绕, 直到两个人谁也找不着那座开了盘口的桥。
在一个桥头上, 鹤栖寒忽然开口:“你还想再玩一会吗?”
沈浊以为他只是随便问问:“想先去青云山治伤。”
他和鹤栖寒跑了一夜,也没见伤势复发过, 新鲜得像个刚见世界的孩子。他说想回青云山治伤,肯定有隐情,但鹤栖寒不打算追问, 轻轻应了声,对他道:“看前面。”
沈浊抬头, 便见桥对面, 剑尊与鹤栖寒并肩而立, 目光微怔地看着少年鹤栖寒熟悉的面庞。
一瞬的怔然以后, 剑尊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
任谁遇见这种情况,脸色也不会很好看的, 剑尊的修养已经很好了。
谢青崖的视线投向两人相叠的手, 喉头动了动, 知道开口说了他们也不会改, 便闭嘴了。
沈浊随着他的视线看见那愈发连得紧的手,忽然明白了,如果方才他说想多玩两天,鹤栖寒就会带他躲开剑尊去鬼混。
好一个不因人热的清冷仙尊。
周遭远远围了些看热闹的人,大家都很喜欢这种仙门弟子被惩罚的戏码,等着看这两个少年被训斥。
沈浊视线冷然,扫了一圈,气势竟然压得周围人喘不过气来。
围观群众:好家伙,去赌还这么理直气壮。
鹤栖寒见谢青崖吃瘪,语气里难得带了点笑意:“剑尊也想陪我们来一局吗?”
围观群众: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当场拉拢剑尊参赌,真刺激。
结果,结果自然是剑尊发怒,将违反宗规的两人擒了回去。
声势浩大,十分有底气。直到把俩人揪到云舟,带往青云山前,他都这么有底气。
鹤栖寒收了化身,一进云舟便开始咳,眉头皱得痛苦,光听声音就知道有多伤身。
剑尊余怒未消:“贪玩,不顾惜身子。”
沈浊为鹤栖寒轻轻拍背的手乍然一顿,而后若无其事道:“就算师尊不愿意吃剑尊的汤药,剑尊也不必如此折辱师尊。”
剑尊不说话了。他不明白沈浊怎么会以为自己记恨鹤栖寒不想吃汤药,也不明白他说一句话怎么就折辱鹤栖寒了,但鹤栖寒听了这话,心情看起来倒是不错。
于是一剑破山海的剑尊,到旁边的屋子抱着剑静心去了,怕自己一动怒把沈浊怎么着,又惹得鹤栖寒不开心。
就算他不能活得如从前肆意,也不能让他活得忧心忡忡。
沈浊的视线死死盯着剑尊,直到人走了才垂下头,轻声问鹤栖寒:“师尊,我能知道你以前和剑尊的事情吗?”
鹤栖寒本在床上闭目养神,闻言咳得又厉害了,葱白的指尖紧紧扣着沈浊的手臂,眼角滑落不堪承受的泪水。
沈浊声音发涩:“我不问了,师尊你别激动……”
鹤栖寒垂着头,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表情,让人显得无比脆弱。
“告诉你也没关系,免得你被他蒙骗。”鹤栖寒用指尖抓着头发,拢到了耳后,牵连得头皮有些刺疼,“我最初是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