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哭”这四个字,是傅东倪第二次听到了。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整张脸都哭皱起来的裴珩之,明明这人并不是脆弱的Omega,傅东倪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安静了至少十秒,也或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荔枝,别哭了……”她单手撑在枕头上,倾身靠过去,指腹摁了摁他挂在睫毛上的泪珠,目光灼灼地开口,“你是不是早就……”
裴珩之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她的话音却又戛然而止。
“早就什么?”他抿了抿嘴巴,睁眼望着她。
“没事,以后再问你。”
傅东倪眉梢微动,眼眸垂下去,白炽灯勾勒出她侧脸利落的轮廓,像涂了一层滤镜,让人移不开目光,也朦胧了这人本就难以分辨的情绪。
裴珩之蹙眉,浅淡的眸子还带着微红:“哪有你这样吊人胃口的?”
傅东倪笑而不语,她像是突然间心情变得很好,心血来潮一样问:“如果我送你一点儿浮夸的东西,你会喜欢吗?”
裴珩之怔了怔:“怎么突然想起送我东西?”
傅东倪翻下床,箍着裴珩之的腰和腿弯将人往另一边挪了挪,又脱了鞋蹭上去:“很早就在计划了,刚才问过季望,才知道快完工了。”
单人床这么一挤,两人手臂挨着手臂,腿挨着腿。
裴珩之干脆侧了身子,拨开她冲锋外套的领子,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有多浮夸?”
“很浮夸,”傅东倪想象了一下,诚实回答,“也很显眼。”
顿了顿,她也侧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我送的,要不要?”
裴珩之说不出来不要。
他身体毕竟还虚弱,没过一会儿困意就袭来,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傅东倪在吻他的眼睛,嘴唇扫过他的睫毛,沿着两条浅淡的泪痕,一点点地亲,她的唇很冰,冰得他下意识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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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石明焕很早就出现在了医院。
傅东倪下楼抽烟去了,石明焕给裴珩之做完例行检查后,他观察着裴珩之的状态,笑道:“傅上将来陪你,你精神一下子变得好了很多呢。”
裴珩之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
手术前,他还以为又会经历和小时候一样的治疗折磨,没想到这次竟然很轻易就康复了。
也因此,他内心深处打消了些对石明焕的恐惧:“石教授,我还有多久能出院啊?”
“你想出院了?”
石明焕将一粒药片递到他手边,而后又要去端热水。
裴珩之连忙起身:“我自己来就好。”
他端水喝了药,想了想,还是道:“我想快点出院,或者你开好药给我,我按时吃就行。”
石明焕收药盒的手一顿,表情有一闪而过的不悦:“一定要这么快走吗?”
裴珩之恳声回答:“厚朴星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傅一肯定还牵挂着,我想陪她一起回去。”
石明焕站在床沿边,轻飘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叹着气点头:“我明白了,等我想想办法。”
停顿两秒,他喃喃自语似的重复:“会有办法的。”
到晚上的时候,傅东倪才堪堪出现,这支烟抽得有点久了。
期间裴珩之想下楼去走走,只是刚出病房门,一名医生打扮的男人就出现在门口,语气委婉但态度坚决地拦住了他:“裴先生,您现在不宜出现在公众视野,身体也尚未完全康复,还请您回病房休息。”
裴珩之以为是季望派过来保护他的人,于是没让人为难。
傅东倪回来的时候,裴珩之刚睡醒。
正揉着惺忪的眼睛,病房门被人敲开,Alpha站在门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