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慧半夜醒来, 头晕无力还恶心,抱着李蔓递来的竹盆吐了会儿,晕乎乎地四下看了看, “小蔓, 咱换病房了?”
“嗯。”出事了, 医院再不敢让她们单独住了, 李蔓因为有宋逾在, 就没动, 丁慧和白芹则被挪进了两间住有女军人的病房。李蔓倒了杯温水给她, 顺手接住竹盆, “漱漱口,饿吗?张婶熬的鸡汤还剩一碗,一直用热水温着,喝点吧?”
一听有鸡汤喝, 丁慧双眸就是一亮,咕噜噜漱了漱口,嚷道:“要、要, 哪呢?”
“嘘~”李蔓接过杯子瞪了她一眼,“小声点!”
这间病房住的三位军人, 伤势虽然都不重,可有一位军人的丈夫扫雷时炸没了小腿,前天做的截肢手术,她在一旁照顾几天没敢合眼, 刚刚才被大家劝着睡下。
“给我, ”旁边的女军人掀被下床, 接过李蔓手里的竹盆, 将她的轮椅往后推了推, “人醒来就没事了,我来照顾她,李蔓你赶紧回去吧。”
说罢,转头问丁慧:“洗脸吗?”
“不洗、不洗了,我想喝鸡汤。”
女军人眉头微微一蹙,声音冷冷道:“你都臭了,自己没闻出来吗?”
李蔓“扑哧”一声,笑了,丁慧被人装在垃圾筐里那么久,身上能不臭吗,先前只顾着担心了,也忘了给她换身衣服洗洗脸。
丁慧抬起胳膊闻了闻,纳闷道:“我昨天没出汗啊,怎么会这么臭呢?”
女军人无言了片刻:“你昨天去厕所找白芹,后来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
“发生的事,什么事啊?”丁慧挠头想了想,“我记得我在厕所没有找到白芹,刚要走,打扫卫生的大娘让我帮忙递一下扫帚,然后……然后……我想不起来了。难道,”丁慧双眼一瞪,惊悚道,“我在厕所睡了一觉?!”
女军人没理她,转头看向李蔓:“还不走,你要留下来帮她换衣服吗?”
李蔓忙摇了摇头,丁慧这样,等会儿肯定要缠着她问问题,她可不想大半夜的跟丁慧说什么历险记,然后再听她尖叫。
这般想着,李蔓忙转动轮椅向外走。
病房门打开,宋逾拿着报纸信步走了进来。
“你没去睡觉,一直守在门外?!”李蔓心头一热,扭身握住了他扶在轮椅上的手。
宋逾一怔,小姑娘第一次这么主动呢。
冲看来的丁慧和女军人微一颌首,宋逾推着李蔓出门,侧身将门带上,垂眸看向巴巴望向他的小姑娘:“腿疼了?”
说罢,不等李蔓回答,松开她的手,伏身蹲在她身前,托起她受伤的小腿,挽起裤腿看向包扎的绷带,外面看不出好歹,宋逾伸手去解,只听身后有人叫道,“宋同志,还没睡呢?”
宋愈放下李蔓的裤腿,起身看向带人巡视而来的苗团长,“嗯,这就去睡。”
苗团长带人走近,看了看旁边的病房号,关切道:“丁同志醒了?”
李蔓:“刚醒。”
苗团长敲门进去看了看,转身出来,随宋逾、李蔓往前走道,“宋同志那一双筷子扔出去的手劲可不小,不会是跟谁学过什么武术吧?”
李蔓心头一紧,抢答道:“宋逾自小跟他爷爷学五禽戏、练气功,身手可厉害了!”言语间充满了崇拜。
猜测得到证实,苗团长笑道:“这么好的身手,不当兵可惜了!”
一双筷子干掉一名狙击手,这么一个人在眼皮子底下猫着,苗团长和周院长事后哪能不查。
来前,他刚跟凤山县知青办、畜牧场、招兵办打电话了解过情况,自然也就知道了宋逾的家庭情况、前天送货救人和医院门口拦截疯牛,三师米政委见才心喜主动招揽,后又因他“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