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这儿,老师没要她交学费,只让她掏了20块钱买铺盖。
一床被子,一床褥子,两张床单,两副被套,外加枕头和枕套。
摸着良心说,这个价钱当真实惠,而且还没要她的棉花票和布票。
要知道赵家沟的大队会计娶媳妇的时候,光是铺盖就花了整整50块,还不含那些想方设法换来的票。
陈立恒赶紧掏钱包。
自从上回田蓝在火车上遭了扒手的道,她就有点心理阴影了,不敢在身上放大钞票。
陈立恒就顺势接过了这活。他分析了,现在一般家庭都是女同志管钱,小偷看他们两口子坐火车,估计也会认为钱在田蓝身上,不会特地搜他的兜。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猜中了,还是他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小偷不敢下手。反正这回他俩运气不错,没再被小偷成功光顾。
不想老师的动作更快,已经数出了24块钱给她:“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补助。以后这个钱,每个月班上会发。你收好了,不要掉了。”
得,一进一出,田蓝不仅不用花钱买被褥,还白得了4块钱。
老师又掏出一沓粮票,同样推过来:“这个拿好了,不要弄丢了,不然会饿肚子的。你们女同学如果吃不惯粗粮,可以拿粗粮票跟男同学换细粮票。他们胃口大。不过,要适量,粗粮也很有营养,粗细粮搭配对身体好,也能吃饱肚子。”
田蓝赶紧应下。
看来传说的真没错,这个时代上大学的确是国家包办。什么都给你想到了,只要你埋头好好学习就行。。
陈立恒让田蓝把补贴收好,直接拿起学校发的被褥就要送她去宿舍。
帮忙接待他们的男生赶紧喊住他:“同学,你也顺便报到吧,别跑两趟了。”
陈立恒笑了:“我是国防大的,今天是陪我爱人过来报到。”
那男生原本要帮田蓝拿学校发的搪瓷脸盆呢,闻声立刻缩回了手。他送两人去宿舍楼,到了楼下,只指了方向,也没继续跟上去。
陈立恒看对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写满了,垂头丧气。
他快乐死了,偷偷跟田蓝咬耳朵:“完了,我好像犯错误了,我把献殷勤的人给吓跑了。”
田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还挤眉弄眼呢,他就是故意的,真无聊。
陈立恒却乐得要命,一个劲儿地嘿嘿嘿。
帮田蓝打扫宿舍卫生时,他还唱起了歌:“我是快乐的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走腔跑调的,真让人无脸。
田蓝都听不下去了:“这是儿歌。”
一把年纪了,大爷,你能不能不要装嫩?
陈立恒嘿嘿笑,大言不惭:“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地扫过了,桌子抹过了,床也清理的干干净净,铺上了被褥。
当然,用的不是学校新发的那套。那个还没洗过晒过,可不敢直接睡。
床上摆着的是他们千里迢迢从赵家沟背过来的那一套。
虽然听上去挺傻的,可他俩谁也没上过这个时代的大学呀,压根搞不清楚学校究竟会提供哪些东西。又怕北京冬天冷,学校宿舍又没暖气,人会冻的吃不消,索性把铺盖全背了过来。
崭新的呢,都是在赵家沟做的,去年刚说的新棉花。当地有人织土布,虽然粗糙些,但不用布票,做床单被套还行。
陈立恒坐在椅子上,看田蓝从上铺下来,就呆呆地瞅着她不吭声。
田蓝抬手看了眼表,赶紧催促他:“快点吧,时候不早了。”
陈立恒却伸手搂住了她,把人抱得紧紧的,声音闷闷的:“咱们要分开了。”
田蓝好笑:“还在北京城里呢,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