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溯把被子拉高了一点,轻轻地盖住两个人的脸。
此刻房间里已经熄了灯。
唯独不远处的婴儿摇篮上方还亮起一盏小夜灯。
而夫夫两个人所在的床这边则是黑漆漆的一片,谁也看不见,也没人想看。
严溯心里想着林岁安刚才的话,手臂用力箍紧了怀中人,低头亲亲柔软的发丝。
这一晚上,宝宝很听话,从未没有吵闹过他们。
孩子白天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大家不让宝宝作息颠倒。
更何况如果宝宝跟着林岁安或者严溯上学上班,外头嘈杂,加上时刻被爸爸抱住,宝宝也睡不着。
今年的冬天没有冻梨食物吃了,林岁安如今不馋那一口凉梭梭的冻梨,他每天捏捏自家儿子就心满意足。
再像怀孕时候天天缠着严哥要冰的食物吃,林岁安觉得自己会被冻伤。
老管家意识到这一点,今年特地做了甜酒。
买了一大堆糯米,又特地选了甜酒曲。
外面也有卖的,但是雪下深了就不方便外出,同时口味也不如自己做得好。
做法不难,煮熟糯米,放凉变温,撒酒曲,而后密封装坛子。
快的两三天就可以吃。
林岁安爱上了每天喝一碗甜滋滋的热甜酒,脸色逐渐红润。。
他不开车,这东西有没有酒精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
甜酒里的汤圆就给严溯吃,他不爱吃甜的,汤圆没有放糖。
赶巧这天,林妈妈在大冬天过来给两个人送东西时,一眼看到他俩这样子“分工合作”,嘴角抽了抽。
严溯可真是会整,林岁安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挑食毛病,全被他带出来了。
不爱吃就别吃,严溯还帮人垫后吃光,不浪费粮食?
林妈妈虽然冲林岁安,但在一些原则小问题上总会忍不住多提醒他几句。
林岁安在自家妈妈面前自知理亏,腼腆一笑就开始转移话题:“妈,我给你弄一碗过来尝尝,甜酒汤圆,特别好喝。”
林妈妈摆摆手:“不,我不爱吃甜的。你不要挑食,看你瘦的……”
话都没有说完,林妈妈猛然噤声,她上下打量林岁安,好吧……其实也没有变瘦,相反冬天养膘,这孩子脸还圆了一圈。
林妈妈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全部放在茶几上,倚着靠背,表情悠哉悠哉,笑着说:“你爷爷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本来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但是她眼角眉梢,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在疯狂地给世人展示,她现在高兴坏了。
林妈妈翘起二郎腿,眯起眼睛,
自从前几年林爷爷瘫痪之后,全身上下除开一个脑袋就没一处可以动弹的地方。
家里有钱,他又不缺看护的人。
但除了这些,别的也没什么给他的。
亲情,享受天伦之乐……那还是算了吧。
她可没忘记年轻时候林爷爷的态度,豪横的很,有点钱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等老了又觉得那些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把钱给自己的血脉。
如今看来不就是只有林父,往下算那就是林岁安。
严珏也算是他的血脉。
如今要死了,想分遗产的人多了去。
比如说老爷子的其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们都指望着把老爷子哄高兴了可以分一杯羹。
但林岁安可还没死。
林妈妈招招手让林岁安抱着孩子坐到自己身边。
“估摸着就是这几天了,我明天带你去林爷爷床前看看,让他瞑目瞑目,也让他给曾孙子拿点东西出来。”
林妈妈年轻时候再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