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看了眼。
看到一室凌乱,倒吸了一口凉气。
每一处“遗迹”,都能和这个混乱午后的某些细节对上。
姜新染的脑中不停闪回,记忆越清晰,羞耻感就越强烈。
书桌上的水渍已经干涸成了痕迹,然而从桌沿滴下去,渗进地毯里的那些,在浅色羊毛中浸出突兀的一块深色,到现在还没干透呢。
姜新染脖子都红透了,颤着赶紧退出来,把门关上,自我安慰似的想,都是顾若弄出来的,让她自个儿处理去。
……
时间转眼到了三月中。
某个周末,姜新染和顾若窝在书房里,顾若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不知忙碌些什么,姜新染捧着一本书,靠在榻榻米里阅读。
姜新染读得正入迷的时候,突然听到顾若轻轻地啧了一声,想是有了什么难处。
姜新染好奇什么事能难倒她,看到精彩处的书都丢下了,绕过书桌,走到她身后,“怎么了?”
“没什么。”顾若把自己电脑上弹出来的一则本地新闻打开,移动电脑屏幕,让姜新染看得清楚。
姜新染读了个新闻标题,是临渊市第二季度的城市规划,无非就是哪些区域修路,哪些区域拆迁,没什么特别的。
这种事也值得顾若大惊小怪?
姜新染正要嘲笑,只见顾若指着屏幕中央的几个字说:“临西区的这条街道要全部拆除了。”
姜新染定睛一看,那是一条老街,临西区是临渊的偏远处,发展速度相对其他区来说较慢,顾若所说那条街道,是一个城中村,违章建筑多,人员居住密集,不便于管理,早就该拆除的,只是招标一直有问题,才拖到了今年。
“这儿不是早该拆么?”姜新染两个手肘撑着书桌,歪着脑袋看向顾若。
可爱得像一只猫。
顾若心里一软,捞着她的腰,把她抱着坐在自己腿上,又点了点屏幕,跟她解释:“这儿是我长大的地方。”
顾若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姜新染想了一会儿,忽然明白。
顾若长大的那家孤儿院,就在这片城中村里。
姜新染的心一阵刺疼。
她没问顾若生长的孤儿院是什么条件,她想顾若的母亲就算把孩子扔在孤儿院里不管,毕竟是亲生骨肉,好歹会找个条件尚可的孤儿院。
却没想到那地方竟然在一片三教九流聚居的城中村里。
顾若的童年遭遇可见一般。
这些事顾若从前是不会主动对姜新染说的,要是她不说,姜新染其实永远也不会知道。
如今,姜新染没问,她就主动讲给她听了,不怕揭自己老底,对姜新染毫无保留。
想到这儿,姜新染心疼地望向顾若,问她:“你想回去看看么?”
顾若被她瞅得心头一颤,不禁勾着她的下巴厮磨了一会儿,才笑着说:“不去。”
“不去么?”
“我在那儿……”顾若顿了顿,才低声道:“没有什么很好的回忆。”
“去吧。我陪你一起去”姜新染捧着她的脸,认真道:“我想知道,我的若若是怎么长大的。”
顾若心里被揪了一下,瞳孔也闪动了几下。
她梗了梗喉咙,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过了许久,才说:“好。”
第二天周日,姜新染趁空和顾若一起去了临西区那家孤儿院。
由于这片城中村的搬迁工作已经完成,原本热闹的条条巷弄,此刻行走其间,就像一座空城。
大晴天下,看着乱搭的电线和低矮的屋檐,有种说不出的荒凉萧瑟感。
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巷,顾若循着记忆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