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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有些心神不宁。
见到陆凝后,她就忍不住想起了他谋反的事,也不知上一世,他带人杀入皇宫后,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谋反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好端端的怎会谋反?
哪怕当今圣上残暴异常,沈娇也有些不理解他的选择。她心中七上八下的,想到她与沈婳尚未及笄,距离被圣上赐婚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她微微松口气。
这一世,不论怎样,她绝不会再傻乎乎听从安排了,韩国公府那个火坑,谁想跳谁跳。只要避开替嫁一事,离陆凝远一些,半夏和白术总不会再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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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阁。
沈婳正把玩着手中新得的砚台,听到丫鬟的汇报,她脸上蒙上了一层冰霜,“那四个丫鬟都没能寻到?”
她是今早才得知,那几个丫鬟议论克人一事被沈娇听到的事,听琴儿说,丫鬟当场被拉了出去,已经发卖了。
沈婳听说此事后,骂了句糊涂,就让琴儿寻人去了,其中一个丫鬟是听了沈婳的暗示才散布沈娇克人的,当真被发卖的话,定会心怀恨意,若不能妥善处理,说不得就会埋下祸根。
琴儿赶忙让人去留意了这几个丫鬟,谁料竟已经被人买走了,连对方是谁都没能查出来。
沈婳眼神冷厉,只觉得近日的事没一个痛快的,她道:“你再把昨日的事仔细与我说一下,三姑娘当时什么反应?”
琴儿仔细描述了一下,迟疑道:“三姑娘应该是怕丫鬟们背后胡说,连累到主子的名声,才没求情吧。”
沈婳心中却隐隐有种怪异感,只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她沉吟半晌,道:“让人盯着素心阁,三姑娘若有异常之处,立马通知我。”
琴儿恭敬应了下来。
沈婳道:“白芍怎么样了?”
“三姑娘让柳大夫为她诊治了一番,如今已经退了热,许是能逃过一劫。”
沈婳设计坠马一事,除了想毁掉沈娇的名声,顺便坑沈婧一次,还想趁机弄死白芍。
沈娇身边的丫鬟大半都是贪生怕死之辈,都很好买通,对她忠心的也不过那两三个,其中最有智慧的当属白芍,她特意买通了行刑之人,让人下了狠手,为的就是趁此机会除掉白芍。
沈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赵大夫寻来。”
此时,沈娇正在查看自己的小金库,她一个月只有十两月银,一年下来本就攒不了多少银子,还得给长辈和兄弟姐妹们备生辰礼,这次又一口气买下四个丫鬟,当真是囊中羞涩。
以往,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穷也就算了,以后却少不了要打点什么,哪儿都需要用钱,总不能一直这么穷下去,沈娇的目光在自己的首饰上打了个转,最终还是收起了变卖首饰的念头。
她的首饰本就不多,出门应酬时,若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难免让人看轻。
她抿了抿唇,起身站了起来,让半夏为她寻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衫,她换上后,将头上的步摇也取了下来,只是用发带绑了双髻,随后就去了父亲那儿。
她的父亲便是如今的安国公,自打老爷子去世后,他便袭了爵位,如今在户部当差,至今官至五品,这十几年皆政绩平平,因时常醉酒,还曾误过几次事。
他年轻时倒也一表人才,本不该沦落至此,据说是发妻的死,对他打击甚大,他才整日萎靡不振。
这是沈娇长大后,头一次主动来他这儿,本以为会紧张,真正站在院中,等小厮通传时,她才发现,她心中竟毫无波澜。
小厮将她领进书房后,就退了下去。
沈娇定了定心神,福了福身,软声唤了声,“父亲。”
她声音婉转动听,抬头时,望来的眼神也满是孺慕之情,沈初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