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红齿白,眉眼弯弯,比世上任何一个姑娘都要乖巧可人。
他怎么看怎么喜欢。
世人都道他有一手好画,却不知他是受了谁的影响。
他脑海中,又闪过了十岁那年与她的初遇,小姑娘个头小小的,抱着一副画,来了勇毅侯府。
她笑得小梨涡甜甜的,对手中的画宝贝得不得了。她来勇毅侯府,是为了让赵子璋点评一二,几岁大的小丫头,字都不太会写,却那般喜欢涂鸦。
据说,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幅画。
莫景言从小就恶劣,见小姑娘生得白白净净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就忍不住想欺负她,便骗她说,今日是他生辰,他却没有礼物。说话时,还时不时瞄一眼她怀里的画,暗示性十足。
意识到他是想要她的画后,她就紧张地将画护在了怀里,生怕他会抢走似的,粉嫩嫩的唇也局促地咬了又咬,一连偷瞄了他好几眼。
莫景言什么也没说,只装出一副有些失落的模样。那小丫头竟真上当了,将画递给他时,她心疼地眼中都含了泪花。
莫景言不过是逗她玩而已,自然没有抢画的心思,又丢给了她。她却追着他,跑了一大截儿路,再次将画塞给了他。
莫景言当时便怔住了,忍不住问她,“小丫头,你不是很喜欢这幅画,真舍得给我?”
她年龄尚小,因为纠结,小脸都皱了起来,半晌才道:“我更希望哥哥开心呀。”
那个时候嘴可真甜。
七八岁大时,再次遇见,她还会跟着赵紫璇喊他一声景言哥哥,等到再大点,就知道避嫌了,一声莫公子喊得那般疏离。
莫景言也不恼,每次瞧见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都忍不住逗逗她,谁料逗着逗着,竟丢掉了一颗心,连赵紫璇都瞧出了他的心思,她却傻乎乎的。
等画晾干后,莫景言便将这幅画像,与她送的那幅收在了一个箱子中,不知不觉,他竟整整画了一箱子的她。
将画收起后,莫景言才意识到不妥,如今她已经定了亲,他再画她,只会为她招来是非。
莫景言将厚厚的一叠画,全取了出来,火折子上蹿起的火光即将触碰到画卷时,他却猛地将火折子丢到了一旁。
终究还是舍不得啊……
*
沈娇又养了两日,身体才彻底舒坦起来。她一连几日都有些郁郁寡欢,暗一不敢再瞒,将她的消息如实禀告给了陆凝。
见她依然抵触嫁给他,陆凝的眉不由蹙了起来。他想起了对她百般维护的莫景言,又想起了与她相看的张潜。
陆凝的脸不自觉沉了下来。
她早就已经是他的妻,难不成真想嫁给别人?
是夜,沈娇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却突然察觉到眼前多了一道黑影,遮住了烛火,她不由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房内果然立着一个人。
男人一身黑色锦衣,正居高临下审视着她,他的指尖缠着她一缕发丝,似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什么人,眸底是她难以瞧懂的情绪。
正是陆凝。
沈娇不由僵住了,这一瞬间,吓得呼吸都乱了,她缩在被子里连动都不敢动,不太明白,他怎么又来了。
自他上次胡乱扯开她被子后,沈娇就穿了一段时间的里衣,后来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他也没再乱闯她的闺房,她便逐渐放松了警惕。
这几日,因着实在太热了,晚上她又只着了小衣,谁料他竟又来了。沈娇缩在被窝里,又羞又恼,只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你、你来干什么?”
梦里的她从不会这般凶巴巴的,她总是笑得温软可人,偷偷摸摸为他做鞋袜,分明是她先招惹了他,如今却又不想要他了。
陆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