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若呢喃,可落在沈霁筠的耳中却清晰可闻。
他的目光一凝。
不管遭遇了什么事情,少年依旧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怨念恨意,他的感情赤忱,带着少年专有的天真与执拗,不会轻易更改。
就算是……被心上人无情地刺了一剑。
想到这里,沈霁筠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剑修的手是最稳的。
每一个关节、骨骼、肌肉都在控制之中,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握剑的手也不会有一点颤抖。
可现在,一向冷静自持的沈霁筠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若是再没有人出现相助,少年就会因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但……这只是心魔幻境,就算是这里的少年真的死去了,也不会对现实产生任何的影响。
两种思绪在脑海中不停的交锋。
最后,沈霁筠垂眸看去。
少年侧躺在泥泞的地上,脸色苍白,犹如从淤泥中生长出来的菡萏莲花。他的胸口晕染开了一片血迹,猩红狰狞。
救了少年,就等于他对往日所做的事情后悔了,从此心魔缠身,不复无情道。
沈霁筠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可就像是被迷惑了一般,还是朝着少年伸出了手。只是还未触及,就听见院落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制止了他的行为。
“大家快点过来看!”
“这里怎么乱糟糟的一片,难道是遭了贼了吗?”
“别再说了,还是快点救人要紧!”
伴随着交谈声,一群穿着朴素的村民涌了进来。他们七手八脚地救起了少年,片刻后,又从中跑出了一个健壮的小伙,赶忙去镇上叫大夫过来医治。
一时间,小院里闹哄哄的,打破了方才的死寂。
沈霁筠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直到人群都散去,方才如梦初醒。他收回了手,亦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心魔幻境中,一切都是虚妄。是假的,是昨日记忆的重现。
可不知为何,他竟然会如此的……在意。
院中,桃花树静静地抽芽,一滴雨水从叶片上滑落,溅入了泥泞之中,发出“滴答”一声。
沈霁筠回过了神来,朝着厢房走去。
期间并没有其他人发现他的存在,好似他根本不存在,只是一个无言的旁观者。
沈霁筠走了进去,看见谢小晚被安放在了床榻上,凌乱的黑发和身上的污渍也被稍稍收拾了一下。只是他的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身上的痛楚,显得越发的可怜。
有人忍不住叹气:“造孽哦,是谁干的?”
有人皱眉问:“他家的沈书生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去哪里了?”
有人提议:“我去找找吧,总得有个主事的人才是。”
村民们还没来得及去找人,就见一个蓄着山羊胡的大夫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大夫放下药箱,见了谢小晚,还没把脉就先开始摇头。
一旁的村名焦急地询问:“大夫,能救不?救的活不?”
“是啊,他还这么小,一定要救活啊。”
“就是啊……”
大夫捋了捋短短的山羊胡须,摇头道:“救是能救的活,只是日后身体会弱些,就算治好了,也对寿命有碍……”
说罢,大夫叹了一口气,挥笔写下了一个药方,让村民们去药房抓药来熬制。
这里民风淳朴,不管发生什么,左邻右舍都会来搭把手。
平日里,这家的沈书生会给街坊写信写春联,谢小晚更是脸嫩嘴甜,积累了不少的善缘。这下,倒是不少人来帮忙。
忙活了半天,一晚热气腾腾的黑苦药汁下去,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