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望夫望了近半个月,终于得了个机会出来透气,姜姝掀开了车帘一角,任由外头的夜风吹进来,心头冒出来的那股隐隐的,不敢细去琢磨的疑虑,便也暂时被压了下来。
不再去想。
等马车出了侯府的巷子,走了一段了,姜姝才察觉出了不对。
冷冷清清的一条街,不见半点热闹,不是新街的路,而是曾经的老街。
她对这条路尤其的熟悉。
姜姝心底那股被压下的疑云,犹如从紧闭的缝隙口子里泄了出来,瞬间覆盖到了头顶。
心头的惊愕略过,姜姝回过头不太确定地看向范伸,“夫君,咱们要去哪?”
范伸也没再瞒她,直接道,“镇国公府。”
姜姝的神色愣住,还未回过神,范伸突地又倾身过来,从她掀开的那窗户口子处,招呼了一声马夫。
马车徐徐地停下。
姜姝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木讷的跟着他下了马车,跟前正是曾经她和表哥常来光顾的烧饼老铺子。
范伸先她一步上前,从腰间掏出了那只‘毛毛虫’荷包,取了两个铜板,递给了铺子里的大娘。
那大娘对范伸和姜姝两人都有印象。
伸手接过铜板后,包了一个饼装进了纸袋,递过来时便笑着道,“之前老婆子常见公子和姑娘过来,倒不知竟也是一家人。”
范伸点头接过,脸上不见半点波动。
转过身,又拉起了脸色愈发痴呆的姜姝,也没再回马车,而是从那条冷清地老街,缓缓地步行,走向了镇国公府。
姜姝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不敢开口。
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心头的那股疑云和预感,早已密密麻麻的从心头滋生了出来,想压也压不住。
范伸侧目看了她一眼,自然也瞧见了她脸上的神色。
也知道她猜到了什么。
却并没有去解释一句,只将手里的饼,轻轻地塞到了她手上,“晚饭没吃,先填填肚子,免得待会儿又饿了。”
姜姝一点都不饿。
此时反而有些食不下咽,喉咙口子和那心口处,犹如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堵得发紧,哪里还有缝儿能塞得进去东西。
姜姝捏着那饼,一路被范伸拉着,脚步缓缓地往前,一双漆黑的眸子几回瞟向了身旁范伸那张从容不迫的脸上。
眸子里的神色一时变化莫测。
一个人的手指纹路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变化,要么是三夫人记错了,要么压根儿不是同一个人。
在江南时,她便看出来了,明面上范伸是为了皇上在办事,实则暗里却在不断地设计朱侯爷,让其一步一步地陷入绝地,再无翻身之地。
如今皇上满盘皆输,他又全身而退。
那夜他为了让自己放心,特意送回来了一个荷包,便是告诉自己,他站的人并非是皇上,而是太子。
他投靠皇上时,用的是手里的刀。
那他投靠太子,用的筹码又是什么?
那张既不像侯夫人,也不像范侯爷的脸......还有,虞老夫人唤了两回的“椋哥儿”到底有没有唤错......
两人在一起时,姜姝很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范伸也难得没去在意。
两人到了镇国公府外,门前一片灯火通明,即便还在修缮之中,也已没了曾经的破败。
府匾上镇国公府几个字,崭新又醒目,府门两旁挂着火红的大灯笼,为那威仪的门庭增添出了一份喜庆。
曾经令人瞩目的镇国公府,彷佛又带着昔日的光彩‘重生’归来。
姜姝的脚步在那府门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