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沐锦书的画技是越发得心应手,寥寥几笔便将月季的韵味勾勒得淋漓尽致。
魏皇后坐在罗汉榻上,手持着沐锦书刚画的月季,不是什么复杂的笔法,这幅画便没用多长的时间。
想想下个月是皇帝的寿辰,便问沐锦书作幅贺寿图献于皇上,到底是亲手作的图,陛下会喜欢的。
沐锦书听言轻轻颌首,两个宫女正将山药汤端来,在桌前盛汤。
还未来得及回皇后的话,一旁的宫女手滑,不慎将汤汁洒在沐锦书身上,衣袖和衣襟皆被汤汁打湿。
忽来的热意使得沐锦书惊呼出声,连忙站起身来,宫女惊慌惹了大祸,躬身用袖口擦拭。
一旁的皇后见此,当即眉眼紧拧,沉声冷喝,宫女连忙跪地磕头。
皇后只问沐锦书是否有烫伤。
被汤汁浸湿的衣袖紧贴着肌肤,透着一层热意,倒是不觉得灼烫。
面对皇后担忧的目光,沐锦书下意识回避手臂,回道:“汤是温热的,应该没有烫伤。”
话这般说,但却没有掀开衣袖察看,仅是轻抚被打湿的袖口。
皇后打量着她,眉目缓缓松和,靠回座背,目光瞥着磕首不是的宫女,冷漠道:“笨手笨脚的东西,险些将公主烫伤,拖下去杖责二十板。”
宫女惊慌不已,连连磕头,“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恕罪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沐锦书是个心软之人,忍不住将此拦下,对皇后说:“昭宁未有烫伤,仅是脏了衣物,却要打这宫女二十大板,责罚有些重了。”
霜雪的天日,这二十大板打下去,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皇后停顿片刻,既然沐锦书求了情,便只好松口,罚了三个月月钱。
那宫女慌张退下,皇后则将目光看向沐锦书的衣裳,不止衣袖,衣襟上也皆是。
皇后无奈叹息一声:“没烫着就好。”
言罢,便唤大宫女夏荷将公主带去厢房换一身衣裳。
沐锦书看了眼候在一旁的芙岚,轻轻道:“让芙岚来就行了。”
皇后淡然道:“凤仪宫她哪熟啊,还是让夏荷带你去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沐锦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福身退下。
她抬眸间瞥见皇后微凝的眸色,不知为何心间突突的。
退出暖阁后,在外寒风吹过,湿透的衣物贴着身,感到十分寒凉。
沐锦书神色变得沉凝,轻扶被汤汁打湿的手臂,她的守宫砂不是真的,沾了热水只怕轻轻一擦便能掉色。
到了厢房,大宫女将干净的衣裳拿来,放在屏榻处,是要伺候换衣。
沐锦书低语道:“我自己来便可。”
那夏荷忙着手中的动作,浅笑道:“冬日的衣衫棉裳,繁琐复杂,公主殿下又怎能独自穿上。”
沐锦书抿了抿唇,再过分回绝下去,便惹人生疑了。
那身潮湿的衣物渐渐褪下,她肤色白皙细腻,夏荷低着眉眼,平淡的眼神并未多看,只是目光匆匆掠过她手臂的守宫砂。
沐锦书心间微微紧张,轻缓地拢上衣衫,面容则愈显淡漠。
夏荷系着她的矜带,眉目弯弯道:“公主可生得真好,叫人怜爱和羡慕。”
沐锦书眼眸里不惊波澜,有些婢女会在给主子更衣时说些谄媚的话,她是听习惯了。
夏荷手脚还算利落,轻抬沐锦书柔嫩的手,肤色微微泛红,想来是被汤洒到时烫到。
而手臂上一点艳丽的红点,彰显的身份。
夏荷敛眸,“奴婢拿着烫伤药膏来给公主擦上。”
沐锦书的手臂收回,神色平淡地将衣领整理,道:“并无什么大碍,不必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