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卡壳了,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坐过什么。记忆就像被切断的一样,到某个节点会全部消失。
苏鹤亭没了声音,通话器里的几个人却听得抓心挠肺。花栀轻轻咳了一下,提醒苏鹤亭。
苏鹤亭不能领会这深意,他听到咳嗽声,趴回谢枕书的肩膀,兴高采烈:“是你们啊,大家都活着?”
小顾说:“托您的福,都活着。”
苏鹤亭说:“客气客气,别嘴上谢我,有报酬吗?”
小顾一口气没接上,震惊地说:“凭我们的革命友谊,你还要收取报酬?!”
东方说:“人心难测啊。”
俞骋说:“我们都没钱。”
苏鹤亭得把猫耳凑近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他说:“没钱用别的抵吧。”
通话器里安静几秒,东方友好建议:“不如你把我们长官——”
通话就断了。
谢枕书说:“下来自己走。”
苏鹤亭猫耳飞平,说:“我手痛、腰酸、脚抽筋。”
谢枕书转过目光。
苏鹤亭面不改色,对天发誓:“我真的手痛、腰酸、脚抽筋!”
谢枕书说:“就到地铁站。”
苏鹤亭答:“一言为定。”
谢枕书背着苏鹤亭继续走,太阳一出,城市内的温度就飙升。道路两侧没有遮阴的树,阳光晒在苏鹤亭背上,晒得他出汗。
猫的精神头一过,又恢复半死不活的状态。他被晒了一会儿,问:“到了吗?”
谢枕书说:“没有。”
苏鹤亭蔫头耷脑:“我好热,白天怎么这么热……要到了吗?”
谢枕书说:“自己看。”
苏鹤亭抬起头,眯眼没看到地铁站。他举起手,罩在谢枕书头上:“给主神系统提个建议,这个城市需要树,拜托它们多种点树。”
谢枕书的侧脸都在苏鹤亭罩出的阴影下,这让他的鼻梁显得更加直挺。他听着苏鹤亭碎碎念,没有打断,而是“嗯”了一下,好像也这么认为。
苏鹤亭说:“我还有个建议。”
谢枕书道:“说。”
苏鹤亭俯首:“终点遥远,徒步不易,我下去自己走怎么样?”
谢枕书唇角微扯:“你脚抽筋。”
苏鹤亭说:“好了。”
谢枕书语气危险:“这么快?”
苏鹤亭说:“……我一向恢复很快。”
谢枕书反手把猫摁住,说“‘一言为定’,还没到地铁站。”
苏鹤亭:“……”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
地铁站不算远,只是没有标识,也许是主神系统故意为之。他们下了地下通道,底下竟然还有空调。
谢枕书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把人放了,旁边就是个自动贩卖机。
苏鹤亭掏兜,里面是空的。他遗憾地说:“没硬币。”
谢枕书没答话,一拳砸烂了自动贩卖机的玻璃。他甩了下手指,拿出手帕,在苏鹤亭震惊的目光中擦掉了指间的玻璃碎渣。
苏鹤亭震惊于检查员竟然也这么暴力,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他伸出手,从里面拿出两瓶纯净水,递了一瓶给谢枕书。
地铁大厅内还有乘务员的温馨广播,正在不断循环着“请您站在黄线外等候”。他们翻过检票口,下了电梯。苏鹤亭注意到这里一切正常,只是各个通道都空无一人,显出几分诡异。
苏鹤亭说:“主神系统也挺奇怪的,搞这么多东西,方便谁呢?”
他觉得“白昼”这个设定就不符合逻辑,那些物资刷新和主神系统的驯化目的背道而驰。
谢枕书说:“这里不止一个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