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少年打开门, 穿着宽大的白T,露出干净的手臂。他额角贴着个创口贴,上面画着粉红猫。那略微凌乱的黑发被自己揉过, 草草垂在眼前,让他看起来像是刚睡醒。
独眼正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酣睡, 听见招呼声, 用鼻音回了个“嗯”。他浑身酒气,比三年前胖了一些,转身时把椅子压得“吱呀”响。
现在是旧世界2158年, 也是苏鹤亭替老苏还债的第三年。
苏鹤亭自觉地打开烧水壶,又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等水烧开后,他站在办公室的窗边, 一边啃面包, 一边看不远处的广场。
广场上有个巨大的钟表,每到整点都会敲响,唤醒音乐喷泉。此刻已经不早了, 钟表的时针刚指到五点, 太阳偏西, 把这片区域的建筑都笼罩在橘色余晖中。
独眼睡眠很浅,听不得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从椅子上坐起来,哑声说:“给我倒杯水。”
苏鹤亭迅速把面包吃完, 倒了杯水给独眼。独眼喝了一口, 对温度很满意。他抬头看苏鹤亭一眼,道:“你来这么早?昨天放假没出去玩?”
他心情好的时候会放解锁人出去玩, 但是解锁人都得在他规定的酒吧和游戏厅里, 受他的全天监视。
作为地头蛇, 独眼熟知这片区域的每条道路。他比警察更狠, 连路上的商贩都受他管控,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三年来,苏鹤亭没见过谁能从独眼手下成功逃跑,跑掉的人不出一周就会被逮住,独眼会把他们拖进桥洞下处决。
苏鹤亭双手插兜,肩膀显得更加单薄。他的眼睛很亮,总是带笑,好似没什么正经事要做,看着比当初的老苏更不靠谱。他说:“没钱,哪都不想去。”
独眼点着一根烟,猛吸几口,“哼”了一声。他眉眼舒展,清醒起来,把烟灰随意地弹在手边,道:“你自己跟人赌球,把那点小费输了个精光,没钱了怪谁?”
每次的解锁报酬分两份,一份给独眼,一份给独眼背后的非法组织,解锁人是没钱的。但如果顾客愿意给解锁人小费,独眼也不会管,因为解锁人没有自己的账户,只能花现金,而他们把这些钱花在哪里,独眼都心中有数。
跟其他解锁人不同,苏鹤亭不存钱,他在这点上似乎继承了老苏,到手的小费当晚就会花掉,并且他花钱的方式很简单,不是用来吃饭,就是用来跟人打赌。可是他逢赌必输,所以三年下来,总被大家嘲笑。
然而独眼喜欢苏鹤亭这样,他不喜欢在生活中太聪明的小孩,这种没心没肺只知道混日子的最好,方便他拿捏。
独眼从兜里掏出皮夹子,他叼着烟,抽出十几张一百块,把钱拍在桌子上,说:“小混蛋,成天要老子给你兜着饭碗。拿去,下楼吃顿好的,晚上八点有事要你干。”
苏鹤亭收了钱,问:“解锁?”
独眼靠回椅背,神情悠哉,说:“解什么锁,你脑子里只有解锁。八点后,我会给你把枪,你带着这把枪,去桥洞底下,打死一个人就行了。”
苏鹤亭道:“哦。”
他不多问,带着钱转身出门。走廊和电梯里都是独眼的探头,几个做保镖的正在练习组枪,见苏鹤亭出来,纷纷跟他打招呼。
苏鹤亭把刚到手的钞票拿起来,问:“玩吗?”
保镖说:“你这钱刚到手就赌,什么臭毛病。”
另一个嘻嘻笑:“赌嘛,反正老板也就是嘴上骂骂。小苏,今天玩什么?”
苏鹤亭把钞票一张张放在集装箱上,表情似笑非笑。他今年才十六岁,站在这群人高马大的亡命徒中间半点不虚,说:“玩枪,赌谁更快吧。我最近也练了很久,保证比上次强。”
他们拆了把□□给苏鹤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