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到我面前来。”说完, 阮杜兰把头转了回去。
池闲镇定自若地绕过沙发,走到他面前站定。
阮杜兰盯着池闲,留意着他的表情变化:“你申请成为他的专属参影辅助员, 真的只是为了观察他吗?”
池闲站得笔挺, 回答得干脆:“是。”
“没有任何私心?”
面对阮杜兰的质疑, 池闲连眼神都没变过:“父亲,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会对您说谎。”
半晌。
阮杜兰表情软了下来,松口道:“阿闲,你知道,不是爸爸对你严厉,实在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具有特殊性。”
“父亲, 我明白的。”池闲面不改色。
“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绝对不能在工作中掺杂私人感情。”苦口婆心地劝诫池闲时,阮杜兰丑陋的脸竟然多了几分父爱如山的柔和。
“是, 父亲, 我明白。”
“我批准你的申请。你好好观察他,按时将系统无法记录的精细数据汇报回来。”
“是。”
“还有, 我已经安排好姜霁北下一场去哪了, 送他去《上路》。”说到这里,阮杜兰站起身,如同真正的慈父一样, 宽慰地拍了拍池闲的肩膀, “你回去准备准备。”
“是,父亲。”
池闲毕恭毕敬地离开了阮杜兰的办公室。
直到那扇厚重的金属门重新合上, 池闲才转过身, 眼神蓦地变得冷锐起来。
他抬手扯松了领口的扣子, 大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阮杜兰并不是池闲的亲生父亲。
准确来说,他是池闲的义父,也是池闲亲生父母的旧友。
表面上阮杜兰是Feb的高层人员,实际上他的真实身份是政府的秘密情报员。
他隐藏身份,潜伏于贫民窟十几年,一直在为政府传递地下黑市的讯息。
当年,池闲的父母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强行带走,作为人质的幼年池闲趁乱逃出。
在逃亡过程中,池闲流落贫民窟,碰巧被潜伏在贫民窟的阮杜兰救下。
为了躲避那群人的追捕,在阮杜兰的帮助下,幼年池闲在黑市挖掉了脖子上的芯片,销毁了身份。
从此,他成为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销毁了池闲的身份后,阮杜兰通过黑市,将他送到了混乱的东南亚金三角地带避难。
在全力帮助池闲偷渡出国时,他自己也差点暴露了身份。
成功偷渡后,池闲一直流浪于金三角地带,最后辗转去了柬埔寨。
在一个雨夜,他偶遇了跟随剧组在当地采风的少年姜霁北,并被姜霁北带回国内。
多年前,阮杜兰接到新任务,潜入Feb内部,成为高层中的一员。
现在,池闲正在做和阮杜兰一样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池闲关上门,走进洗手间。
他脱掉上衣,透过镜子,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具年轻鲜活的身体,似乎与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肌肉线条甚至比一般人的更流畅,连在片中被烧焦的左臂也完好无损。
然而,在头颅、四肢与躯干的衔接处,却都有着一圈恐怖的缝合疤痕,使他看起来像一个被拼接起来的布娃娃。
在整个Feb里,除了阮杜兰和池闲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全身的骨骼由金属打造而成,连部分脏器也是人造的。
换句话说,池闲现在的身体,就是一个缝缝补补拼凑而成的破烂二手货。
池闲的确是死了,但并没有完全死掉。
七年前,在一场爆炸袭击中,他被炸得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