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顾玉汝也清楚赵氏的性格,赵氏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这么多年都是赵氏主力照顾老太太的。
老太太瘫在床上,平时侍候的精心收拾的干净,也没像那常年卧病在床的病人还长个褥疮什么的,若说赵氏不孝,那才是亏心,只是人难免会有些脾气。
这时,前院传来阵阵敲门声。
敲得很急,似乎有什么急事。
老太太也在前面喊起人来,怕后院的人没听见。
“谁呀?”
顾玉汝去开了门。
来人一见是她,当即眼睛一亮,道:“大嫂,出事了,出事了。”
本来顾玉汝还因这个‘大嫂’有点发愣,但依稀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面熟。
“你是——”
“瞧我这嘴说错了话,顾姑娘,你快跟我走,你爹出事了。”
见顾玉汝不动,反而用警惕的眼神看自己,虎娃急得满头大汗,咬牙道:“黄寡妇!”
顾玉汝当即就跟人走了,说有急事。
赵氏在后头叫都没叫住。
.
顾玉汝到时,浩然学馆已是一片大乱。
门里门外都围的是人,学生们也不上课了,都站在外面,四周还围着不少附近的住户,似乎是来看热闹的。
顾玉汝远远就看见弟弟顾于成。
“于成。”
顾于成满脸焦急地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眼泪。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有人说、有人说爹调戏寡妇,里面闹得厉害,好像报官了,先生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看得出顾于成是急了,话都说得颠三倒四,顾玉汝也顾不得应付他,因为她已经在人群里看到了薄春山。
“你别急,我进去看看。”
“姐,你怎么进去啊,那种场合你去……”
……
确实有斋夫拦着不让人进去,也不知薄春山怎么打点的,三人顺着人群挤进去时并没有人拦。
门口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往里走远远地就能听见有人在叫嚣什么。
斋房门前空地上站了许多人,一个身穿蓝色布衫,身材矮壮的汉子正在说话。他的长相颇为丑陋,朝天鼻,大小眼,一口烂牙十分显眼。
此时他格外义愤填膺,整个场中只见他一人说话,又是叉腰又是指骂,如凶神如恶煞。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没完,我大嫂可是良家妇女,虽是寡妇,但向来恪守妇道,这周围的街坊邻里谁不知道?我们保长还打算给她请一座贞洁牌坊。当初来这做工,就是指着这是读书人的地方,读书的老爷们哪个不是守礼知事,没想到竟碰见个畜生,竟逼/奸我那可怜的嫂子!
“我的青天大老爷呀,街坊们你们可要给我嫂子做主,可怜我嫂子命苦,进门没多久就守了寡,还摊上个遗腹子,是我嫂子忠贞忠烈,非但没弃我黄家而去,反而为我那可怜的爹娘养老送终……
“我是个不成器的,可爹娘临走前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护着嫂子……秀才老爷欺压良民,还有没有人管事了?”
此人正是黄寡妇的小叔子黃烂牙。
他本身并不叫这个名字,因从小有一口烂牙,被人起了诨号,以至于倒让人忘了他的本名。
此时他又是拍腿,又是哭嚎,又是扇自己巴掌埋怨自己无用,形容之惨模样之悲让人不忍唏嘘。
场上除了几个聚在一处摇头叹息的学馆先生,还有几个打杂的斋夫和杂役仆妇,另还有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模样似乎是和黃烂牙一同来的街坊。其中有一名灰衫老者,约莫五十出头的年纪,脸颊消瘦,浓眉紧皱,满脸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