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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纂风镇约莫十来里, 薄春山突然停下脚步。
他让其中三个白役先回去,只留下那个叫吕田的白役,说是忘了点东西在纂风镇,等拿了随后就跟上。
一行人都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不过这趟来他是领头, 自然也没人敢说什么。
薄春山领着吕田,先找了个村子, 在外面观察了会儿, 领着他去了一户没人的人家,从屋里偷了两件衣裳。
临走时,他往这户人家的盐罐子里丢了块碎银子。
“这种地方家家户户都认识, 来个陌生人,一个村的人都知道了。”
至于为何往盐罐子里丢银子,他没说, 不过吕田也能猜个大概, 估计就是拿衣裳的钱, 只是不想这户人家当时就发现, 反正丢在盐罐子里, 迟早能知道。
薄春山在村尾找了几个稻草垛子, 往里一钻。
“趁着时间先休息一会儿, 等天黑了我带你去杀个回马枪。”
到了月上树梢, 薄春山连纂风镇都没进,就带着吕田直接杀回了那个小村子。
根据记忆里, 找了个比较好拿捏的软柿子, 半夜三更的时候, 他直接闯了那家人的门户。
这户人家姓孙, 家中只有一个老汉, 带着两个孙儿。
死的是他唯一的儿子。
按理说,这种人家死了独子,怎么都该闹一场,可偏偏这户人家就是不闹,连小孩都不吵吵,当时给薄春山的印象极为深刻。
显然薄春山的再度出现,让孙老汉大吃一惊。
他记忆还算不差,也是薄春山给人的印象很深,所以孙老汉当即就认出了他。
“行了,也别跟我说废话,既然我又来了,你就该知道是为什么事。实话不怕告诉你,老子以前不当公差的时候,就是人见人怕的活阎王,别说闯你家门户了,今儿就算把你一家三口弄死在这,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
昏暗的灯光下,孙老汉的嘴唇直发抖,但眼中似乎并没有惧怕的光芒。
这是一个被生活磨砺得只知道活着就是好的人,以前估计是打渔为生,皮肤很黑,也很粗糙,脸上满是沟壑纵横的皱纹,一看就是久经暴晒下的产物。
他眼里没有光,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剩了一片古井无波的麻木。
“官爷又何必来为难小老儿?小老儿不过是个苦命人。”
孙老汉一边说,一边就把两个孩子往另一间屋里赶,两个不大的孩子安安静静地就进去了,连哭都没哭一声,只是回头看人的眼神,让人莫名心里发堵。
薄春山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漫不经心地拈着佩刀,做恶霸模样。
“老汉何必要听实话,没听过柿子要捡软的捏?”
确实是柿子要捡软的捏,死了人的这几户人家里就孙家人最少,老的老小的小,别家若是被闯,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惊动其他人,也就孙家最好闯,也最好拿捏。
孙老汉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即笑了,笑得满是苦涩。
“官爷说得没错,可就算老汉敢说,官爷敢去招惹?一个不小心,官爷不光差事不保,可能还要丢命。”
薄春山皱眉:“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孙老汉木着脸,也不辩解。
“行了,赶紧说,老子可不吃卖关子这一套。”薄春山挽了个刀花,将佩刀扔在桌子上,“你赶紧老实说,说完我就走,也不会为难你们这一家子老弱幼小。实话跟你讲,我最是厌恶被人耍,这是我第一趟差事,你说了最好,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说。我看你也不是表面上这么无动于衷,不然何必留一半说一半,这一套就别在我面前演了。”
孙老汉被识破了,也没有多余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