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鼻子,一个小男娃正在哄她,他又蹦又跳还做鬼脸对她唱‘好哭佬,吧羞羞,脸上长个肉揪揪’,那小女娃这才破涕为笑。
“我才没有!”她硬着声音道。
“好好好,你没有。”
“薄春山,你就会欺负我!”小时候长大了都是。
“是是是,是我欺负你了。”
“你下次再欺负我,我告诉娘!”她威胁道。
薄春山被她逗笑了。
“我欺负你,你怎么告诉我娘?难道你说我——”
顾玉汝赶紧捂住他的嘴,心里在想是时候要抽空去探望玉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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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薄春山没留在家吃饭,他找了个馆子请民兵团所有人喝酒。
地方是以前常来的,薄春山和老板十分熟悉。
不大的酒馆,上下两层小楼,从外面看去门脸并不大,但里面还是挺大的,而且这里的酒菜价钱也不贵,十分实惠,以前算是龙虎帮的经常据点之一,今天被薄春山整个给包下了。
楼下楼上坐的全是人,七八个人一桌,桌上摆满了酒菜。最大的桌子在二楼,薄春山就在这一桌,今天来找他敬酒的人特别多,他喝酒的动作就没停下过。
虎娃和刀六成子也在,不过不在这一桌,而是在二楼其他桌上。其他人看见他们,只觉得脸生,但也不确定是不是以前自己没注意到过,殊不知打从一开始薄春山就没让他们三个在民兵团里露脸。
认识薄春山的人很多,尤其那些以前是混子的,估计都认识经常跟着他的那几个人,即使不认识,也会觉得面熟。
薄春山十分清楚,若是一上来就带着自己的‘亲信’,不利于和下面人打成一片,别人只会想‘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他也只会用自己的亲信’,难免颓丧懈怠。事实上他这么做没错,至少现在这群人从精神面貌上来看,与之前大不一样。
“老大,我敬你一个,闲话不说,一切都在酒里。”胡天盛道。
看他说话似乎很豪爽很大气,实际上他的手在抖。
今天是他人生中,最风光的一天。
他以为自己不成器,注定是烂人一个,这些已经是注定了,家人也只会用愤怒夹杂着失望的目光看自己。
薄老大说,只要他们好好练,这一次保准让他们的家人对他们刮目相看。
他其实并没有太相信,他只是想人总要干成一件事。
他对家人说去当民兵,家里没几个人相信,即使后来相信了,他们也只会用‘你干不了多久’的目光来看自己。
所以他憋着一口气,他确实不太信薄老大的话,但他不想被赶走,至少暂时不想走,所以他坚持了下来。
今天,其实有很多人跟他一样,去人群里偷听了。
他也去了,他佯装凑热闹,其实是在想家里人到底来没来看他。
他没看到家人,但有同伴看到自己家人了,即使他们佯装若无其事地抱怨说‘让不要来,就是不听,真烦人啊’,但任谁都能看出他们藏在表面那层皮下的高兴。
那是什么?
那是终于可以挺直腰杆一次,让家人为自己自豪。
他很羡慕,他回了家,他表面佯装无事,心里难掩落寞,却没想到他爹板着脸对他说:“给你找师傅,让你学真功夫不学,全学的花架子!”
那一刻,他知道了,他爹其实去了。
……
胡天盛挺直着腰杆,大声道:“老大,我敬你!”
旁边有人起哄:“天盛,怎么手在抖,这是在下面和那些兔崽子们喝多了?那可不行,既然敬老大,至少得两碗。”
“两碗就两碗!”
胡天盛一口干了,从桌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