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 站在外面喝冷风的小熊当然听不见,此时此刻崇神的女朋友小姐姐挂在他的身上,用最亲密的姿势讨论着最致命的话题——
“和她站在外面说什么?”
“让她上课就好好上课,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看见她塞了个东西给你。”
“糖。”
“东西呢?”
“放外面了。”
“怎么不扔垃圾桶啊?是扶过小姐姐的腰那只手断了抬不起来吗?”
“因为没礼貌,搁这跟我玩快问快答?”
男人微微侧着脸, 说话时候说出来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颊。
他刚从室外回来, 身上令人熟悉的味道还夹杂着冰雪气息,雪服上面凉嗖嗖的, 她抱着他的脖子伸头过去亲了他唇角一口,一双杏状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单崇把她放下了,在他弯腰重新拎起雪板时, 小姑娘迅速蹭过来, 一只手拎自己的板, 另只手抱着他的另外那边胳膊, 他低头扫了她一眼:“偷看我给别人上课?”
“我就是路过。”
他要把手抽回去, 她立刻抱得很紧,笑眯眯地补充了句, “下午那条路过公园的高级道雪多烂你知道不,再过去还有好长一条平路, 我要不是特意路过疯了才走那边?”
人们都说, 山顶雪场的老板其实更疼爱双板。
因为在山顶雪场, 有两条人流量最密集的雪道, 而这两条雪道与主干道的相连处, 都由很长一段平摊初级道链接——
最长的那段平路初级道长达一公里左右,这初级道一马平川基本可以算是一点儿坡度都没有, 双板随随便便就过去了……单板的只能一鼓作气放速过去, 要是半路摔了或者停下来了, 那就是世界末日来临,只能毫无尊严地摘板用两条腿走过去。
下午人多的雪道雪又很烂。
通常到了这时候,滑单板的人们都散落在雪场其他地方,没事干还真不爱往那两条雪道凑热闹。
单崇想了想,觉得她说道理。
“哦,路过。然后看我扶了人一把腰就记恨上了?”男人轻描淡写的语气,“我要是不拉着她,她摔废了不得找我赔钱么?”
“嗯,我知道啊。”她挂在他胳膊上,一边往前走,头也不抬道,“所以我当时没冲进去叉着腰问你们在干什么,我就是想听你自己从嘴巴里说出来,怎么了?”
“不说出来就是有猫腻?”
“不是,”卫枝翘了翘唇角,“是说出来我听着高兴,练活那么累,不出活又那么苦,找点乐子还不行么?”
“……”男人沉默了三秒,抓住了重点,“又没出活?”
“什么‘又‘,注意你的用词……老烟说的,要是十天半个月就随便贴地大回转优雅摸雪,那他过去的好几年都在干什么。”
“渣男说的话也能信?”
“能啊,”卫枝说,“这么好听的安慰我干什么不信,信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我没安慰过你吗?”
“安慰过,”卫枝说,“‘又没出活‘,暗示我不出活才是常态,有什么好值得拿出来说,这个算吗?”
“……”
男人低哂,好脾气地抬手掐了把她的脸。
此时,两人正好经过滑雪学校,滑雪学校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个小山似的身影,那人一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都戴着口罩呢他也是一眼认出来了,“哟”地一声乐了,喊了声“山有木选手”。
单崇掀了掀眼皮子,一看,来人正是几个月前那个神奇的下午,把他从睡梦中拍醒,告诉他外面站了俩没人要的小可怜萌新,让他大发慈悲出去敷衍一下的双板熊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