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崆峒派上场的人已经换成了那位短发师姐。崆峒弟子对其颇为依赖,喊她李平川李师姐。
李平川神情沉稳,与众人一一对战难得不落下风。
只不过在场各门各派有意借此机会打压崆峒派,不断有人上前请教, 想靠车轮战等着李平川败下阵来。未几, 李平川果然内力不继,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和她对战的修士胡让出自碎星谷门下, 与崆峒派昔年有过旧仇。碎星谷擅暗器,胡让见李平川气力不继, 心下微微一喜, 奋起直追,一步抢到李平川面前。
“夺夺夺”!手一扬,一把铁蒺藜脱手而出!
这铁蒺藜竟如长了眼睛一般, 前后左右各封住了李平川的退路。金羡鱼心口一跳,眼看着李平川已是强弩之末,再难抵挡, 正要抽身而上。
“咦?”她惊疑不定地一个急刹车,动作倏忽慢了下来。
只因为挡在李平川前的那道人影。
凤城寒抱琴而立, 神情难得有点儿冷。
他看了在场众人一眼, 唯独没有看李平川, 沉声说:“李道友这一番切磋下来, 真气已耗尽了七七八八,道友此举未免胜之不武。”
众人不由哗然,一时间不明白凤城寒的用意。
凤城寒是谢扶危的弟子, 一举一动自然代表着十二洞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们十二洞天要替崆峒派出头?”
凤城寒垂眸:“寒并无此意, 晚辈驽钝, 远远未到能代师门说话的地步。方才所言所行, 皆出自晚辈自己的意思。”
李平川吃了一惊。
少年抱琴而立,身形尚有些清瘦,但眉眼沉着,已有如珠如玉般的皎皎君子之风,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态挡在崆峒派面前。据说洞真子谢扶危有个徒弟,执德清劭,清亮简素,向来有道门君子之称。
崆峒众人心里感激,又怕连累他,忙道:“多谢凤道友好意,凤道友请回吧!这是咱们宗门与碎星谷的恩怨,凤道友不必为了咱们蹚这滩混水。”
凤城寒微微一愣,“李道友?”
他是看不过众人以多欺少,这才决意出手相帮。
李平川态度十分坚决:“这是咱们崆峒自己的家事,凤道友多谢你啦。”
她固执。凤城寒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点头,选择尊重了对方的意见,退了下来。
卫寒宵看了凤城寒一眼,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一双睫绒密秀的眼又冷又亮,以示护卫之意。
萧风月笑道:“好。李道友好志气!”
“李道友英雄年少,何必还待在崆峒。要我说,还是崆峒功法不行。道友你若是改换宗门,成就可不比今天要大得多?”
修真界响当当的宗门也就那么几个,崆峒派仗着曾经家大业大,占据着“名门”的位置。如今一朝势弱,在场的谁不是卯足了劲儿,想踩一捧一,把崆峒给拽下来换自家挤进去的,萧风月这么说,其他宗门颇为喜闻乐见。
人群中有人笑起来:“崆峒功法,不过尔尔。”
崆峒弟子脸上纷纷露出羞愤不平之色,奈何技不如人是事实,纷纷哑口无言,目光黯淡。
当年白师叔还在时,崆峒又是何等风光,可惜白师叔一走,大家伙儿是走得走散得散。
孰料到,凤城寒甫一退下,人群中一道纤秀的身影忽然如一朵云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众人面前。
“……凤道友与崆峒非亲非故,那如果是我呢。”这嗓音泠泠的,犹如寒泉洗剑,步法之飘逸如流风回雪。
饶是卫寒宵打定主意不准备理她了,此时也忍不住转过视线来,那双秀眉蹙了蹙,惊讶地睁大了眼。
怎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