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宵他再也没心思剥豆子了, 一抿唇,篮子里的毛豆突然齐刷刷地浮上了半空,看上去就像是旋转的绿色的星。
猪儿惊讶地大叫了一声。
“豆子!飘起来了!!”
“奶!豆子!”
这些豆子一扭身, 自己脱了外衣,从壳里滑不溜丢地钻出来, 又一个个排着队跳进了篮子里。
这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但众人的吹捧明显也让卫寒宵很是受用。
少年狡黠又得意地眨眨眼, 尾巴几乎都快翘上了天,“看见了没?等回来再教你们。”
“汤圆儿你去哪儿?”
“累了,出去逛逛。”
猪儿等人自告奋勇举手:“我们陪你!”
争前恐后地就要去抓, 奈何卫寒宵身形闪转腾挪,脚步轻盈, 猪儿几个硬是没沾上他衣角。
少年足尖一点,敏捷一越跳上了围墙,蹲在围墙上先伸了一下懒腰,紧跟着冲他们恶劣地笑。
“不是要追我吗?来啊。”
手掌在围墙上一撑,“刷”地就蹿下了围墙,只曳开一道白色的残影。
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卫寒宵面色这才稍微有了点儿变化。
这一路上他的确没什么事可干,只漫无目的地在巷子里乱转,偶尔看到柿子树,就跳上去捞一个吃。
他不愿去想金羡鱼, 一想到她就好像被洋辣子刺了一下, 心里痒痒的, 浑身刺挠。
少年耳朵抖了抖,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柿子。
不知不觉间, 他就逛到了街上, 百无聊赖地在摊位上东抓一把,西摸一把。
皙白的指尖捏起一条榴花发带,卫寒宵在摊位前顿住了,任由老板的夸赞如无意义的风轻飘飘地刮过。
“我要这个。”
发带绕着指尖缠了几圈,卫寒宵垂下眼,发带上的榴花秾艳得像是在掌心燃烧。
他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她拿到发带时的反应,带上去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商队明天早上出发,谈妥之后,金羡鱼打算先去知会卫寒宵一声。
等她回去的时候,却没看到卫寒宵的踪影。
“奶,”金羡鱼问,“卫道……卫寒宵不在家吗?”
老奶奶笑道:“出去玩去啦。”
商队这事儿今天什么时候说都来得及,金羡鱼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奶奶身边,帮着一起择菜,还没择一会儿,卫寒宵就回来了。
看到她,少年愣了愣。
“我找你有事。”金羡鱼赶紧站起身,擦了把手。
卫寒宵撇开视线,眼神有点儿别扭,还有点儿……紧张?
“……什么事。”
金羡鱼指了指不远处的桂花树,“那边说。”
“我也有事。”一站到桂花树下,卫寒宵就不看她了,只闷着头盯着桂花树看。
“那你先说?”她爽快让步。
“……”卫寒宵忽然又不吭声了。
金羡鱼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卫寒宵的目光在她头发上流连了半晌,倏忽,垂下眼摊开了掌心。
“这个送你。”
他如玉的手掌上躺着条发带,绣着大朵大朵榴花,并不算多精致,针脚有些粗糙,但正是这粗糙的针脚,却显出一种拙意来。
这样秾艳的颜色和造型,要这样的粗糙的针脚才恰恰能压住。
换句话来说,土到极致就是潮。
她没想到卫寒宵会给她送礼物。金羡鱼心底吃了一惊。
卫寒宵的凤眸被阳光照得透亮,鸽子血一般,他低头不去看她,眉间流露出点儿虚伪做作的不耐出来。
可预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