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发还没绞干。”金羡鱼犹豫了半秒, 拿着干净的毛巾走了过去。
谢扶危眼睫一颤,从抽离中回过神来,理所当然地问:“你要帮我吗?”
“那你坐过来点儿。”
说话间, 烛火照耀下, 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眼睫滑落, 秀美的眉眼犹如夜下的白昙。
虽然地位崇高,又有当世剑道巅峰之称,但谢扶危的五官容貌都很柔和,脸颊肉就像是夜色中舒展的白昙花瓣, 整个人犹如夜里兀自开落的优昙花。
兰麝随风袅, 冰肌玉骨香,颇有些寂静空灵的美感。
足可称之为大唧唧美少女。
金羡鱼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一下他白得发光的脸颊肉。
谢扶危不解地扬起下颔。
冰冰的、凉凉的、软软的,指尖的触感竟然有点儿弹弹的。
“有点儿像冰糖糕。”金羡鱼脱口而出。
谢扶危闻言转过视线,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冰糖糕是什么?”
“你没吃过?”金羡鱼斟酌着语言,“是……一种小吃。你没吃过, 改天我带你尝尝。”
或许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谢扶危垂眸不说话了, 任由她动作。
在给自己擦头发的时候,金羡鱼的动作可谓简单粗暴。不过谢扶危的头发实在太漂亮了。
一头银发直曳腰际,朦胧着淡淡的银辉, 皓月如霜,捧在手里有些泠泠的,像漫过指间的潺潺流水。
金羡鱼的动作不自觉发缓了一些, 轻了一些。
他的头发也很香, 是一种近乎熟过头的芬芳的香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金羡鱼感到香气愈发浓郁,甚至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像是花朵求偶时瓣瓣舒展的花蕊,亭亭玉立,不自觉地散发着邀请的信号,摇曳出迷离的芬芳。
好吧,她知道她这个想法的确很普确信。
她必须要找个什么话题,来打破这种致人晕头转向的暧昧芬芳。
“你是一直就生活在十二洞天吗?”金羡鱼问。
这个话题也非是突发奇想,金羡鱼确信她想多了解一些有关他的事。
正如那天在荒岛上,她突然意识到她根本不了解他。哪怕他的行为处事有多“非人感”,性格有多“三无”,他还是个具有鲜活的、跳动的心脏的人。
他的性格究竟是如何造就?
这无关乎情爱,更类似于对盟友的探知欲。
她愿意和谢扶危和平共处,也想了解更多。
“我记不清了。”谢扶危抬起眼摇了摇头,双眼迷惘,眼里像弥漫着蒙蒙的雾气。
“我幼年似乎出生在一个小山村。”
这是金羡鱼第一次听谢扶危说起自己的童年。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谢扶危平静地就像是在诉说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谢扶危的家境很平庸,非是天生贵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
因为自小白发白睫,容貌古怪,在这个小山村里常被人视作怪物。父亲或者说整个村里的人,都怀疑他是私通所生。
在那个封建保守的家庭,他的存在无疑于一个污点,令父母家人出门都抬不起头。
后来遇上大旱,他作为家中幼子被卖到了十二洞天做杂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彻底与家里断了联系。
他年纪太小,做事笨手笨脚,动辄便被打骂。一直到被十二洞天的长老一眼相中,带回去悉心栽培。
从此之后他的生活就只剩下了剑。
这是个她意料之外,有好像情理之中的答案。
难怪谢扶危会养成今日这个三无的性格,十二洞天的确是将他当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