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金羡鱼走后, 胡大山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愣愣地望着面前这抱琴的青年。
这个样貌,这个打扮, 还有这把琴。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该不会是道门君子凤城寒吧??
地上那个少年叫他师父,那便是他的徒弟,以此类推, 他口中的师祖, 岂不是洞真仙君谢扶危?
胡大山张大嘴,一脸惊恐地望着凤城寒,陡然陷入了呆滞之中。
他是不是误入了什么了不得的场合。
金羡鱼几乎是与谢扶危同时赶到的。
空山向晚, 夕照深林, 霜林远岫远远望去都凝寂在模糊的暝色里。
光线越来越昏暗,金羡鱼不曾停息, 一刻不停地奔掠在树梢间, 一边跑, 一边反复推演着待会儿若遇到玉龙瑶, 要如何诱敌, 如何应敌。
就在这时,一线淡青色的光芒闪微微闪动, 轻柔得像是深林中飘落的树叶, 与这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鸟叫、猿鸣、落叶。
一切好像没有任何改变,但杀机就隐藏在宁静祥和的自然中。
金羡鱼心口一跳,翻身掠出, 自林梢急坠, 抬眼望向来人。
这是个她并不意外的对象。
那线淡青色的微芒, 轻轻落回来人掌心, 竟然只是一片平平无奇的绿叶。
玉龙瑶微微一笑,双指一番,压住了树叶,拢入衣袖中。
笑道:“好久不见。”
他看上去依然体面,风度翩翩,身上甚至没沾上半点血污。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杀你那两位情夫。”
金羡鱼面色未变,截道:“错了,我不好奇。”
说起来,她倒是很好奇他们一个个是怎么隔着面具认出她来的。
金羡鱼郁闷地嘟囔道,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叹了口气。
这样总让她觉得她做的这一切很没有意义啊。
被她毫不留情的打断,玉龙瑶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也只有一瞬,旋即又言笑晏晏地继续道,“因为,我打算让他们亲眼看到你死在我的手上。”
玉龙瑶的杀意也是很温和的。一如他这个人,装模作样,似乎已经渗入了他的骨子里。
果然,金羡鱼心想,知她未死玉龙瑶一定会前来杀了她。
现在这个情况下对上玉龙瑶,说实话她没有多大的胜算。但这世上的事,并不是非得有十成十的把握才去做。
与其接下来的这一辈子都和面前这人纠缠不休,她宁愿拼搏过、争取过,纵使死亡,也坦然接受,从容应对。
轻轻吁出一口浊气,金羡鱼定了定心神,拔剑。
剑芒大盛!!
冲天剑光直奔云霄。
金羡鱼却和玉龙瑶齐齐“咦”了一声。
金羡鱼惊讶,是因为这根本不是她的剑芒!
而玉龙瑶则平静地望着一道赤足的身影,从天际浮现,缓缓飘落于地。
谢扶危银色的长发蜿蜒至腰后,无机质的银色双瞳,闪烁着细小的、明净的微茫。
那双淡漠的眼环顾了一圈,看了眼玉龙瑶,又看向金羡鱼。
目光落在金羡鱼脸上时,顿了顿,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也没对眼前的对峙表现出什么意外。
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便顺从地接受了现状,遵从她给予的安排,道:“等我。”
金羡鱼:……等等,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么上道真的没关系吗?!
再见到金羡鱼,谢扶危他固然欣喜,但很明显的是,眼前还有更为重要的事物要处理。
便又垂下眼,捏了个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