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他的毒楼人冷喝一声:“安分些,休要误了吉时!”
“什、什么吉时?”陈律被拽着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他自幼被封为太子,养尊处优地当了四十年尊贵太子。一朝被废,他还未来得及尝过人情冷暖,就被人带到了这里。
牵着陈律的人并没有理会他的发问,牵着他走到婚堂正中的地方。
终于不用被拖拽着往前走,陈律停下脚步,一阵气喘吁吁。他望向身边的那头猪,眉头紧紧皱起。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他打量着周围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黑色的衣裳,完全不像来参加婚宴。等等,什么婚宴?他被带过来参加谁的婚宴?
他再一次狐疑地望向身边的这只猪。恶臭味道扑鼻,令他厌恶地作呕。
司阙睥着下方,懒洋洋地开口:“怎么还没有给两位新人穿上婚服?”
陈律这才抬起头,注意到坐在上首的人。他望了司阙一眼,目光很快被坐在司阙身边的尤玉玑吸引过去。
“玉玑!”他下意识开口而唤。
司阙脸上的笑一瞬间凝滞,他阴翳的目光落下来,下令:“把他的舌头割了。”
陈律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脸就被身边的两个人抬起,掰开他的嘴。一阵挖心的疼痛后,鲜血顿时汩汩从他口中涌出。
司阙瞥着陈律大口大口呕出来的鲜血,冰寒的面色这才稍霁。他又放缓了语气,缓声道:“赏,止血散。”
这是不准陈律流血而死。
很快有人将止血散灌进陈律的口中。陈律痛得呜呜直叫,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疼痛让他几乎快要昏过去,可他的意识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清晰。豆大的冷汗一颗一颗滚落下来,后背的衣衫更是逐渐被冷汗打湿。他蜷缩在地,战栗地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紧接着,他身上的外衣被人扒下来,拿了鲜红的衣袍给他穿。
陈律疼得完全没有半分反抗。他浑浑噩噩地发现这些人正在给他穿婚服。
婚服?
今日的婚宴是给他的?是他要成亲?他要和谁成亲?
陈律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坐在司阙身边的尤玉玑。在这诡异阴暗的地方,她安静坐在那里的身影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司阙注意到了陈律的目光。
“哈。”他笑了一声,搭在扶手上的手轻轻地抬起,再重重地落下。
猪叫声打断了陈律的思绪,他不由循声望过去,震惊地看见几个人正在给那只浑身发臭的黑皮猪穿婚袍。
陈律一瞬间呆滞在那里。
一个荒诞的念头产生,陈律在一波波巨大的疼痛里打了个寒颤。他又很快地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这不可能!这太荒诞了!
尤玉玑也一直陷在惊愕里,她不停在心里问自己这样真的好吗?很多次,她想这样问司阙。可是又每每将话咽回去。她先自问,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是顾虑这种行为荒谬,而是顾虑陈律的身份,担心司阙这样做太冒险。
尤玉玑抿着唇,没有问。
若司阙想这样做帮她出气,定然是希望她欢喜,她又何必扫兴。
至于后果?
罢了,人生短暂,前路未知,快意当下。
司阙侧过脸仔细打量了一下尤玉玑的神色,没瞧出什么不悦来。他移回目光,望向下方,看着那只笨重的老母猪终于穿好了婚服,开口:“一拜天地。”
不!
他堂堂太子,怎么能和一只猪拜天地!这等奇耻大辱不如杀了他!陈律想要高声尖叫着拒绝,可是被割了舌头的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口中只溢出来唔噜唔噜的呜呜之音。
他被摁着脖子踢了膝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