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马头,也没有与别人说去了哪里。
却鸢晃了晃一双小短腿,哼哼唧唧:“连大黄和大黑也不见了。”
“是在找舅舅吗?”尤嘉木笑着骑马过来,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拿着两串糖葫芦。大黄和大黑跟在他身后。
他翻身下马,将两串糖葫芦分别递给玉疏和却鸢。
“舅舅是去给我们买糖葫芦了吗?”却鸢眼儿弯弯,“舅舅真好。”
尤嘉木摸摸她的头。
玉疏也在一旁说:“谢谢舅舅。”
“走,带你们去马场转转。”尤嘉木依次将他们两个抱起来,抱在马背上,牵着马缰往马场去。
却鸢张大了嘴,咬下一颗糖葫芦来吃。小嘴被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塞满。她一边吃着,一边回头望向大黄和大黑。
她嘴里含着糖葫芦,吐字不清地问:“舅舅,大黄和大黑在吃什么?它们也有糖葫芦吃吗?”
尤嘉木回头望了一眼,云淡风轻地说:“经过一家羊汤铺,买了只羊给它们吃。”
却鸢不再问,指着天上飞的鸟让哥哥看。
两个小孩子的欢笑声就在耳边,让尤嘉木不由觉得惬意。他微眯了眼,遥望着天幕上的飞鸟。他觉得,自己就像终于长硬了翅膀的飞鸟。
他再也不是那个十一岁的半大孩子,一腔的愤恨却无能为力。心里恨得杀人面上却要微笑着喊姐夫。只能一次次告诉自己暂时隐忍的年岁像一个痛苦不堪的噩梦。
还好,他终于长大了。
陈安之至死都不知道,早在六年前,那个笑着喊他姐夫的半大孩子在军中做了多少手脚,才让他身体羸弱至此。
·
被两只狗活生生咬死的经历太过痛苦,陈安之死了之后化作一缕无处归的亡魂,魂魄都在时时忍受被撕咬的疼痛。他落荒而逃般回了家。可是到了家,爹娘看不见他,正笑着和弟弟说话。不停夸着弟弟多乖,多懂事。
陈安之飘在上空,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很想问一问他们是不是忘了他?他没有问,也没法问。
他飘啊飘,飘到一个小院落。看见红簪抱着刚周岁的女儿与夫君说话。陈安之望着红簪脸上幸福的笑容陷入迷惑。他至今不懂红簪为什么要离开他,嫁给这样一个农户?
没有重量的魂魄轻易被风吹起,陈安之又见到了春杏。那个在他眼里呆板无趣只有听话一个优点的贱婢,如今是周家的少夫人,坐在交椅里差遣管事,倒也像模像样。望江从外面进来,春杏立刻笑着奔过去……
陈安之又见到了林莹莹。相当长一段时间,陈安之坚信林莹莹嫁到江家不会幸福。江家是什么门第?他在江家看见了江云澈那位严厉的母亲,正在吩咐婆子给林莹莹请大夫。原来是林莹莹染了风寒。不满是真的,可是家风正的门第,不该有狭隘的人。人心肉长,六年过去,再多的不满也被日常点滴的相处磨去,成了一家人。
天色黑下去,陈安之的魂魄不受控制地飘去崔家。翠玉总该过得不好吧?她会不会惦记他?翠玉今日白天很忙,很早便躺下了。陈安之惊愕地看着翠玉的被褥。她的褥子密密麻麻绣着金银元宝,被子更是绣满银票。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亲亲。
陈安之觉得自己很快要魂飞魄散,最后魂魄被冬日的寒风吹进了宫中。陈安之惶惶之,难道在他死前最后的时刻要去看看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吗?”
宫灯摇曳,月影将尤玉玑的影子拉得逶迤动人。刚刚沐浴后的她,举手投足间都是摄人心魄的美艳。
陈安之魂魄挂在宫灯上,看着尤玉玑出现在大殿门口,再款步走近。陈安之努力睁大不存在的眼睛,眼睁睁看着她朝司阙走过去。
司阙坐在玉案之后,似乎在批阅奏折。他朝尤玉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