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来得太突然, 桑洱被吓到了,条件反射地扭肩挣扎着。可对方的手,竟比钢铁钳子还大力, 光以一只右手, 就控住了她两只手腕, 并将它们紧紧摁在墙上。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
转瞬,对方左手指尖已触到了面具下沿, 挑进了面具与下巴肌肤的缝隙里。
江折夜的手指生得很修长,色泽就如他的脖子一样白, 隐现淡蓝的血络, 温度也如玉石, 是冰冷的。桑洱一颤, 下意识就想别开头,躲避这带有侵略性的触碰。
面具以耳后木扣固定在脸上, 木头边缘打磨得并不光滑。毛糙的尖刺磨过桑洱细嫩的耳朵背后,划下了数道细细的红痕, 传来刺刺的疼意,桑洱紧紧一闭眼,面具终于还是被摘了下来。
昏暗的巷落里, 少女发髻凌乱,几缕乌发堆在颈旁。分明是一张乏善可陈的面容, 偏偏长了一双妩媚的小挑眼,里头闪烁着惊慌和祈求的情绪。
因双手被举起压在墙上,夏日的衣衫又薄软, 袖子堆叠着, 滑到了她的手肘处。
不见阳光的小臂肌肤, 雪白得晃人眼。
江折夜垂首,泠泠浅透的双眸望着她,却没有丝毫被打动的情绪:“妖怪?”
动物在感受到威胁时,会本能地缩成一团,保护自己。被迫向敌人舒展身体,袒露出最柔软的胸腹,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桑洱的小腹忍不住轻微的抽颤,点了点头,求饶道:“道长,对不住,我刚才只是认错人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是害人的妖怪,我……”
江折夜打断了她,声音冷冰冰的:“你刚才叫我什么?”
想起自己刚才脱口喊出了谁的名字,桑洱瞬间闭上了嘴巴,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来就是为了躲开江折夜,她才跟着江折容出来的。怎么都想不到,这家伙中午才到沙丘城,舟车劳顿,居然没在房间休息,也出门了。而自己还这么倒霉,当街碰上了他。
早知道就老实地待在江折容的房间,不出来了。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桑洱不答话,江折夜的左手轻轻扼住了她的脖颈,食指上抬,抵着她的下颌骨,目光更沉了几分:“你是怎么认识折容的?”
今天中午,江折夜在弟弟的房间里,看见柜子缝隙漏出了一角粉色纱衣,显然不是男子所用之物。
折容性格单纯,很少和姑娘往来,但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若他有了心仪的姑娘,江折夜自然不会管。但如果那是一只妖怪,就另当别论了。
喉前压迫的力道加重了,桑洱预感到,自己再不说话,恐怕就没机会了。变成原形逃走更使不得,江折夜的修为与经验,都明显比他弟弟更胜一筹。她变成原形,只会死得更快。
电光火石之间,桑洱思绪飞转。
按照剧情,她起码会活到两年后才被江折夜掏走妖丹。这里绝不会是死局。
换言之,只要好好答话,江折夜应该不会杀她。
那么,应该怎么答,才能让这人满意呢?
桑洱的眼睫颤了颤。
对了,按照江折夜对他弟弟的重视程度,他一定不希望看到有来历不明的妖怪缠上、迷惑自己的弟弟。所以,她应该装作和江折容只有几面之缘。更不能让江折夜知道,她已经赖了江折容好几天,还住进了他们现在的府中。
桑洱咽了咽唾沫,现场编了个谎话:“我、我就是几个月前见过他一次。他那时候正在捉妖,我们发生了一点摩擦,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最近听说沙丘城要举办盛事,我就过来凑热闹了。谁知道会那么巧,又遇到了江折容。因为人生地不熟,我还打算问他一点事,结果一回头他就不见了,我就到处找他了。道长,你是他的家人吧,你们长得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