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裤,正拿着一件上衣迅速地往身上套,精壮的上身裸裎着,肩臂宽阔紧实,一块块肌肉线条缓缓起伏。
那是和女人柔软的身躯截然不同的样子,尤其是光滑结实的手臂上还挂着水滴,在月光下像是朝露一样反光。
裴曼宁第一次撞见男人光|裸的上躯,双颊通红,立即羞耻地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她紧张地攥紧湿漉漉的衣摆,考虑着现在怎么办,他们救了她,如果真的是好人,她是否可以开口向他们求助?
可是,人心隔肚皮,裴曼宁再不敢轻易相信人。
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她宛如惊弓之鸟。
如果他们在这荒郊野岭心生歹念,她又该怎么办?毕竟那个男人力气很大,手臂硬像铁一样,轻易就能让她动弹不得。
裴曼宁一时间心如乱麻。
她这幅匆忙移开视线的模样,落在别人眼中却是极其地娇怯羞涩。
静谧柔和的月光落在她身上,氤氲起朦胧的光晕,那张脸在水里冲刷干净后,露出雪白腻滑的肌肤和水墨勾勒的冶丽眉眼。
红华曼理,姣丽蛊媚。
就像是山野林间的一只妖魅,美得惊心动魄,却又胆小得不敢接近陌生人。
回头这惊鸿一瞥,姜晔看清了女人的模样,惊愣了一瞬,瞪着眼睛,傻傻地呆在哪儿。
可惜她很快就偏开头,无形中竖起一道警惕戒备的墙,像刺猬一样,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黑发披在女人肩头和后背,像是黑色瀑布一般,透着一种神秘的魅惑。
姜晔双脸爆红,结结巴巴道:“同……同志……你,你……”
他支吾了半天,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
韩景沉这时快速地已经穿好衬衣,看见姜晔没出息的样儿,没再看他,冷锐犀利视线移到女人身上。
姜晔没注意到,但韩景沉却敏锐地发觉这个女人有些古怪。
比如她的脸和脖颈上的肌肤雪白娇嫩,显然平时就没晒过什么太阳,刚刚抓住他手臂的双手,柔若无骨,纤白葱嫩,是一双养尊处优到极致的手。
但是,她身上穿的衣服却极其寒酸破烂,深褐色的短袄棉裤是粗麻布材质,里面塞满芦絮御寒,芦絮从破洞的地方冒出来,样式老旧,肥大土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旧时衣服。
总之,这个女人身上充满矛盾和疑点。
“叫什么名字?哪个生产队的?大晚上的来这里干什么?”
韩景沉一双眼睛,像鹰隼一样紧紧地盯着女人,不自觉地用上审讯的语气。
裴曼宁垂着眸,纤柔苍白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衣摆,“同志”和“生产队”都是什么意思?
她发现这两个人说话的口音和她很不一样,一旦她开口说话,岂不就暴露了她是外乡人的事吗?
一来,外乡流落来的独身女人,在当地无依无靠,更容易被拐骗欺负。
二来,她那位父亲虽不会大张旗鼓地去找她,但是作为皇商,官府也会给他行方便,让各个州县的重点盘查外乡女子,还是可以办到的。
可是,若她一直不说话,岂不更可疑?附近村庄没人认识她,万一被当作逃奴或者罪犯直接送去官府……
裴曼宁心中天人交战,不知该如何是好,忍不住又抬起一双眼眸,小心翼翼地打量两人一番。
眼前两人气宇轩昂,尤其是正在审问她的那个,虽然逆着光看不清模样,却能感觉到他锐利的视线,和她曾经远远瞧见过的锦衣卫指挥使一样,冷酷严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裴曼宁攥紧手指,收回视线,垂着眸子不敢再看。
见裴曼宁怵惕地偷看他们一眼,很快就像是受惊的幼兽一般,被吓得移开目光,姜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