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星斗有些慌张的模样,易心也不再说起这件事吓唬他。她其实倒不觉得学长和老师们会对他怎么样,比起愤怒与生气,他们那时眼中传达出的更多是关心、担忧。
不过小惩大诫,这件事还是需要好好让星斗记住,最好能深深刻印在心底,再没有胆子重来,不然这个有时候格外不听话的搭档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一次类似的事情。
她是真的不像再看见一脸惨白人事不知、痛苦地倒在地上的星斗了。
思维渐渐飘远间,易心又想起之前那宛如幻觉的一滴眼泪。此刻星斗还把半边脸窝在被子里,她不能再确认一次,但心里还是放不下,决定旁敲侧击一下:
“星斗,你刚刚睡得好像不太安稳,是头疼吗?需要喝点水吗?”
被子下的人一动不动:“不是头疼,不用喝水。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是做噩梦了吗?”易心开始思考是不是给他太大压力,以至于睡觉都不平稳。
“不。”
星斗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闷闷的,带着难以听出的惆怅:“虽然我不记得具体发生什么,但,那是个好梦。”
“这样吗?”经纪人小姐有些惊讶,随即微笑起来,“那就太好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和谐温馨下来。
易心不想干扰星斗休息,也禁止他看学习视频,本来说是要等他彻底好了再允许做那些事,但实在经不住自家偶像沮丧的眼神,还是边叹气,边把目前的各种情况念给他听。星斗这次也没再要求自己做事,乖乖地听易心讲这几天其他人的进度,对比自身,进行简单的估算和预测。
没过多久,第一个不速之客到来了。
“叩叩”礼貌的敲门声过后,星斗和坐在一旁的经纪人对视一眼,见到她眼中的无能为力心下叹息,这才按下许可进入的选项,紧张地抬眼去看来人。
“星斗,你果然醒了啊。”
来人一身休闲装脚步轻快,褐色短发不羁地凌乱着,带有几分随性,蓝眼睛一进门就紧紧盯住了在床上的人,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束百合花。正是二年级的领军人物,卜宜年。
“学长……”星斗不意外他最先来找自己。比起还需要教导学生的老师,仍在老师手下挣扎的一年级,二年级的确更自由更悠闲,即便是暂时的。
只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这件事,一时半会有些不敢见人的尴尬。或许只得庆幸,不是所有二年级都来,而是只有一个人来看他。
卜宜年自顾自找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把手里的花递给了易心,望了眼从被子里出来后垂着头的学弟,想了想:“先说一句,不是只有我想来,我们班那群家伙可是一个个都想着来看你。只不过我给拦下了,你还需要休息吧,他们都来,还怎么静养。所以只有我作为代表来看看你的情况。”
他慢悠悠地扫过学弟的脸,略带促狭:“再说如果是所有人都来,岂不是像是审讯,而非看病了。”
易心为自家偶像捏把汗,接过花,轻手轻脚地坐到远处的位置,不打扰他们对话。
被说中心中顾虑的星斗微微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转头认真地看着卜宜年,态度诚恳:“对不起学长,我错了,不该这么莽撞,也不该瞒着你们私下学……”
话没说完,就被卜宜年终端不断响起的提示音打断了。
俊秀的学长挑眉打开看了眼,忍不住表情一松,笑骂一句:“这群家伙!”
随即他瞅瞅还在不安羞愧的黑发学弟,一只手撑住下巴,另一只手捏捏学弟软乎的脸颊:“别摆出这种样子了。就算我想怪你,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你瞧瞧这些不着调的家伙,生怕我把你怎么样了。真是的,我是那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