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在喉口转了几圈, 一个简单的“你”字在脑海中轰鸣激荡开来,鼓噪着嗡嗡作响。
言冬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方才摘下来的那朵花, 精致的眉眼低垂, 因为太过于紧张, 整个人都在微微地发着抖。
仿佛是什么被逼到绝路的小动物。
被他发现了吗?
一种焦虑感悄悄地卷上了言冬的心头。
眼看着他越缩越靠后, 江肆索性将一只手臂撑在了他上方的墙面上, 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夹角。
淡淡的松柏味绕上鼻尖, 勾得小魔王昏沉了起来。
大概是做久了上位者,他身上天然带着一种压制性的气势,以至于言冬微微瑟缩了一下, 张了张口,破罐子破摔地吐出了一个字。
“是……”
但这话说到一半, 又像是被什么堵塞住了似的,再也吐不出来半个字。
就连眼前的景象都不真切了起来, 就仿佛是什么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把他整个包裹了起来, 一瞬间言冬几乎怀疑起了面前景象的真实性。
是在做梦吗?
“是什么?”
他听到江肆问道。
小魔王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理素质会这么差,只因为江肆的一个逼问,他就因为太过于紧张而颤抖了起来,脸上的肌肉都烧到麻木, 烫得灼人。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寸一寸地升温,仿佛一股气流在中间暧昧地打着转。
而事实上,江肆也并没有那么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心态稳定, 甚至连那问句都是在大脑一片空白之下, 不受控制地说出来的。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从言冬口中听到了什么, 也不敢让自己抱有一点点希望。
但是眼看着言冬这样慌张的神色, 无论他如何压制自己,心里那个不敢想的猜测都越来越清晰了。
他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江肆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撑在墙上的手慢慢收紧,如果不是刻意收着力道,几乎要在墙上划出一道道指痕来。
之前他只默默地进行着自己的暗恋,可能会出言挑逗一下小猫咪,但几乎从来没产生过表白的心思。
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跟言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是因为他害怕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关系猝然崩塌。
对比起那暗无天日的几百年,如果只是再等一等,找到一个稳定的机会,江肆觉得这没有什么不能忍受。
但无论如何,喜欢一个人的心思是难以隐藏的,他时而害怕言冬偶然想起自己卑劣苟且的作为,而愤怒到一走了之。
他到底沉睡了几百年,在这之前才刚刚成年,怎么会那么坦然地接受这个?
他蛰伏在言冬身边就是为了打退一切入侵者,绝对不会把小魔王让给别人。
不过现在看言冬的反应,自己好像未必是一厢情愿?
心态平息了几分之后,江肆勾了勾唇角,一个危险的念头在心头肆.虐了起来。
他想赌一把。
而这边,言冬还在跟自己较劲呢,马上就要成功找回自己的声音了,结果忽然被一种麻痒的触感打断。
刚探出一点头的触须又倏忽之间缩了回去。
是江肆用一根手指在他柔软的唇上点了一下。
“嘘。”
江肆低下头看向言冬的眼睛,眼神中含着复杂的深意:“那先听我说。”
这个场景已经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无数次了,清醒着或者梦里,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场景。
而唯一殊途同归的一点就是,在某种浩瀚的大场面下,他对着言冬说我喜欢你。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