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的晚饭餐桌上, 珍卿和三哥吃到快结束,吴二姐出诊回来了。
佣人把饭菜拿去厨房热。
吴二姐就坐在餐桌旁,逗着闷不吭声的珍卿:
“小五, 姐姐遇到难缠的病人, 装了一肚子闷气,正好想听几句好听的。你对三哥就有好话,对二姐就没好话吗?”
珍卿想了一想,说:
“二姐,你又漂亮又能干,心肠也大大地好。你要是抛绣球招夫, 招回来的夫婿, 一定是才比子健,貌胜潘安,千金万银都不换。”
陆三哥早笑起来了, 吴二姐又气又笑,骂道:
“好你个小丫头, 对着三哥就有好听的, 到我这儿, 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看我不教训你!”
说着, 她就撸袖子站起来, 走路带风地过来珍卿这边。
珍卿吓得乱叫, 连忙要从椅子里跳出来,想赶紧从餐厅里跑出去。
结果三哥拉了她一把,耽误了她逃跑的功夫。
她就被吴二姐逮个正着,吴二姐揪着她的脸笑骂:
“哪来这么多不三不四的野话, 你哪像一个丫头!
“我听说, 胖妈早说要给你扎耳洞, 你一直赖着不想扎。
“我看正月天气不错,这一回给你把耳洞扎好。
“以后耳朵上,天天挂两个沉甸甸的坠子,让你跑也不好跑,闹也不好闹,好好学做一个文静淑女。”
在一边的陆三哥,也笑着附和说:“这个倒是正事,不能耽误,我看过了正月,这事就要正经地办起来。”
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吴二姐直发笑。
珍卿一点不想扎耳洞。
遥想当年,她亲眼见若衡表姐打耳洞。
若衡表姐那扎了耳洞的耳垂,反反复复地发炎,滴流闹了有大半年才好。
所以,珍卿在睢县的时候,一直没有扎耳洞。为了不是必要的事,影响个人的生活质量,简直太不值当了。
不过在睢县的时候,倒也没人强迫她扎耳洞,竟然就这么拖拉下来了。
没想到吴二姐提起这话题,说着珍卿的年岁不算小,在一些宴饮集会上,装扮该更正式些了。
吴二姐叙说这扎耳洞的事,竟然渐渐说上心了。
她看到胖妈进来餐厅,还特地跟她交代这件事,叫她记着日子,过了正月就筹办起来。
珍卿是满心的不情愿,想拒绝又怕被笑孩子气。
她就挖空心思地举例子,说那谁谁这谁谁,扎耳洞、戴耳环,都出了哪些危险的事故。
倒把吴二姐和陆三哥,听得好笑不已,还是暗叹她的孩子气。
两个大人,跟一个小孩儿闹,倒也闹得挺开心。
等到佣人把饭菜重新热好了,吴二姐才算是消停下来,找个座位准备吃她的晚饭。
珍卿连忙转移话题,问:“二姐,你大年初三就这么忙?”
吴二姐也顺着她,转移了话题,看了一眼陆三哥说:
“快别提了。这个病人,还是你三哥的朋友介绍的,他儿子做了个什么官。这一家的老爷、太太,排场也够大,规矩也够多的。
“我给他做常规检查,各处指标都弱,怀疑是癌症,跟他们说,最好入院再做详查。
“那老爷子死活不上医院,反倒责我是庸医……那家的老太太,看我是女医生,说话阴阳怪气,说起来无聊得很……”
珍卿觉得奇怪的是:
“二姐,你是院长,还亲自出诊?”
二姐也说:“这一点也无聊,他们看病,也得找官最大的看,觉得官最大的,一定是医术最好,治起病来最可靠。最好还是亲友介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