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不合钱姑妈的愿望罢了。
珍卿见三哥没有议论的意思,她就安生吃自己的饭,一点不吭声。
陆/四姐一脑门子的官司,碍于三哥在此坐镇,她是敢怒不敢言的。
钱姑妈确实一直在哭,日里夜里不定时地哭,在别人家里,是有点不大合适。
不过,珍卿经历过生母的离世,当时心碎惨伤之情,如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心颤。
也许是对生母感情太深,生母过世下葬许久,珍卿还动不动触景生情,伤感不已。
所以,她多少可以理解钱姑妈。
钱姑妈对钱姑父的感情,自然是旁人难以企及的。即便她的行为不合式,其实也算情有可原。
而且明珠表姐,是一直强忍悲伤,不想给别人造成困扰的,可以说是极有自制力了。
陆/四姐跟明珠表姐,之前交往密切,已经算是闺中朋友了,却也对她不够体谅和宽容。
陆/四姐饭吃得不痛快,吃到半截,她就扭扭搭搭出了餐厅。
陆三哥默了一会儿,见小妹眼里薄有思绪,似乎被钱家的事影响,就问:“你想去祭奠钱姑父吗?”
珍卿老实地答:“我不知道。”
不是说钱姑父不值得祭奠。
钱家的四口人里,珍卿对钱姑父和明月表姐的印象比较好。
钱姑父是个能干的人,对两个女儿也算尽心。
而且,他这个人心里有底线,既不贪生怕死,也能信守婚约,谢公馆这样势大,他也没想过一心依附。
总的来说,钱姑父身上也有缺点,但是公平一点说,他是旧式人物中的君子。
关于祭不祭奠钱姑父,珍卿之所以犹疑,是因为人家正经的侄子、侄女,还有正经的侄媳妇,都没想起来五七上坟。
她这个外四路的人,反倒比正经亲戚积极,如此行事,谁脸上都不好看啊。
听珍卿说“不知道”,陆三哥扯扯嘴角,就说:“那就问问二姐。”
陆三哥和珍卿出了餐厅,往吴二姐的医院打电话,跟吴二姐说了这件事。
珍卿也站在电话机旁边,听二姐在电话里,噼里啪啦地说:
“……按照古礼办丧事,大家正事全不干了,一天就是吃吃喝喝,哭哭跪跪,白白耗费多少金钱光阴。
“前面姑父吊丧入葬,我不管怎么忙,忙疯了也抽出时间,也尽我做侄女的心。
“可是今天不行,我马上要上手术台,不可能丢下病人过去。。如果她们能谅解,我谢谢她们;如果不能谅解,我也无话可说。”
说着,吴二姐稍稍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浩云,既然大哥没去,你就更不必去。你现在生怕甩不掉,不要再自找麻烦。好了,我要进去了,再见。”
三哥把话筒放好,耸耸肩,淡淡地说:“二姐说不去,那就不去。”
珍卿心里一动,二姐说三哥“现在生怕甩不掉,不要自找麻烦”,说的事肯定跟钱家有关,但搞不清是为的什么事。
既然不去祭拜钱姑父,三哥就有了一个新提议。
他有一个朋友,是在东洋留学时就交下的。
他在西郊的花山下面,开了一家小饭馆儿。屡次邀请陆三哥去玩一玩,三哥一直不得空,今天总算是有功夫了。
三哥让金妈去楼上,问四妹跟不跟过去玩。玩半天下午就能回来。
陆/四姐回说不去,她功课还没做完,写完功课还要给朋友写信。
然后,陆三哥叫来他常用的汽车——还是徐师傅开车的,兄妹俩就从谢公馆出发了。
车子渐渐开出了城区。城外的沙土道着实颠簸,可路上看到的风光真是绝妙。
崔颢诗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