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今天的祸事,以后确实应当引以为戒。
在车子驶往韩家私宅的路程上,豆腐巷的方向陡然响起一阵枪声,隔了没有一会儿,又时起时落地响了一阵枪。谢董事长按着胸口直害怕:“首都该是首善之区,动不动就有人乱打枪,这治安未免是太糟糕!”
陆浩云也觉心内不安,催促司机把车子开得快些,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小妹。
自从三哥出事以来,珍卿一直表现得坚强果决,她反正是抱定一个信念:就算她要不择手段地去做事,她也一定要把三哥营救出来。她人还在江平的时候,就尽力把能想到的都想到,能做到的都做到了。
在江平把该理顺的事情都理顺,珍卿和杜教授跟红姑讲好,现在三哥出事大家顾不得她,等他们把三哥营救出来,答应给红姑的房子佣人还会给她照办。红姑的情绪比较低落,也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在三哥的事情上,珍卿觉得杜教授也帮不上忙,干脆叫他多陪红姑待一阵,兄妹在一起相互慰藉一下。
阿成之前去古水镇安排孟家人,还没有回到大队伍中。胖妈在三哥出事那天崴了脚,也不方便到处走动。珍卿就带着唐家两个保镖,马不停蹄地向应天赶过来。
谢董事长从应天传来消息,说三哥是暂时押在调查处,或许吃喝起居上会有不方便,但调查处的人不敢对三哥动刑。珍卿闻讯微微松一口气,她能尽的人事已经尽了,到应天与大家会合以后,无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形势,大家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卢君毓早就没在中央调查处,他和玉琮现在都是不知去向。不过应天政府花大价钱教出来的军官,总不会轻易叫他们折损掉,想必还是叫他们派着大用场吧。珍卿没法集中精力琢磨别的事,她在旅途中不停地想着三哥,一想到三哥她就觉得精神紊乱,五脏六腑都不能待在原位,躺下来也只能勉强睡一睡。
火车终于捱到应天火车站,珍卿晕头胀脑地下了车。站到人头攒动的月台上,珍卿被唐小娥和唐万贵护着向外挤。走到火车站外面正等车,好巧不巧地遇见一个熟人——这回在三哥的案子中,帮忙推动舆论的边庭先生。
边庭先生原是海宁《十字街心》的主笔,跟珍卿的老相识魏经纶先生,是比较熟识的同事兼朋友,他往日也曾在谢公馆出入过。前阵子珍卿掉了不少马甲,边先生晓得《我启明的先生们》是珍卿的作品,写了信托魏经纶先生转交珍卿。虽然一直没机会近坐交谈,但与边先生笔墨往来也算投契。此番为营救三哥而营造舆论,珍卿记起边先生在应天办《民事报》,特意打电报问他能不能帮忙,边先生二话不说就答应,着实叫人感激不已。没料到在火车站不期而遇,二人不免有许多话要说。
此番各处营造舆论的通稿,是珍卿先概括好主题思想,叫谢董事长他们请人阐发演绎的。边先生谈起这稿子的写法,夸赞珍卿善于捕捉人心,总知道怎么刺激民众的敏感神经。像这种旁门左道的写法,珍卿还怕会见笑大方之家,没想到边先生如此具有包容心。
边先生的火车快到时辰开了,珍卿到月台送别边先生,这时才给谢董事长和娟娟姐家打电话。这么巧谢董事长没在下榻的饭店,她的秘书告诉珍卿,好像是三哥在调查处有情况,龚家的英植哥陪着谢董事长,会同明戈青等公民党开明人士,一同到调查处探一探虚实。
珍卿赶紧打电话到娟娟姐家,不巧娟娟姐和韩姐夫都不在家。韩姐夫的弟弟容亭倒是在家里,容亭说马上派车来接珍卿。刚刚听说三哥在调查处有情况,珍卿很是提心吊胆了一阵,听容亭哥说韩领袖内外压力很大,似乎有意尽速释放三哥以平息舆论,她才慢慢地把心放下来。
如果三哥那里是好消息,珍卿就不打算自作主张给人裹乱,她打算先跟容亭哥去他们韩家等着,听容亭哥讲讲案子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