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不愿意再与三皇子多费口舌,也不会因此留下不敬皇子的话柄。
得知宋瑾瑜安排他与宋景珏、穆清、三皇子同乘马车前往阳县,宋佩瑜虽然心里觉得腻歪,却也没在脸上表现出异常。
天还蒙蒙亮,宋家的新旧两个宅子就都空了下来,宋瑾瑜带着宋氏私兵在前开路,后面第一辆异常宽大舒适的就是三皇子的车架,后面陆续跟着宋氏女眷的车架,最后是宋佩瑜的五哥带着私兵断后。
宋瑾瑜带来的私兵都跟他在战场拼杀了多年,即便人数不多,持刀跨在高头大马上什么都不做,就有了以一当十的气势。
宋家人离开的阵仗,和他们当年赶着瘦骨嶙峋的弱马和破破烂烂的马车,只能徒步走进村子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已经是宋氏佃农的村民们熙熙攘攘的跟在宋氏的车队后面,不敢多说半句话。
有些格外感性如已经提了管事的小秀,边跟在车队后面边无声抹着眼泪,还要被老娘死命的掐着大腿的嫩肉,杀鸡般的瞪眼警告不许她哭。
眼看着马上就要上官路,宋佩瑜对着打开的窗户招了招手。
须臾后,金宝的面容就出现在窗外。
虽然是回归自己本有的生活,但宋佩瑜也被熟悉的景象和人逐渐被落下的场面勾起了几分离情,“让他们就送到这里吧。”
金宝无声应是,驭马前往车队后方,将马上就要离开梨花村范围的村民们拦在原地,他自己却没马上去追车队。
他要将这些村民送回梨花村,回头才好和七爷交代。
宋佩瑜最后看了眼停在原地乌泱泱矮下去的人群,便离开了马车窗口的位置,坐在里侧盯着固定在桌子上的茶盘发呆。
反倒是之前半点离别愁绪都没有,也不关心他们走后梨花村会怎么样的宋景珏,接替了宋佩瑜的位置,痴痴的望着越来越远的地方不愿挪动。
穆清也忍不住将头探出窗户,回望越来越模糊的梨花村,直到上了官路马车速度越来越快,彻底见不到梨花村半分影子后,才清了清嗓子,主动找话题,“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想到在幽州和梁州的交界之处,居然还有如此山清水秀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若不是陛下还在阳县等我们,我真想在梨花村多待些日子。”
宋佩瑜扯了扯嘴角,“那可真是可惜。”
好在今天宋景珏意外的捧场,主动说起了自己多年去探索青山的趣事,才没让穆清再次陷入没话找话的尴尬。
宋佩瑜对穆清没什么意见,毕竟永和帝如今最倚重的两个世家,一个是永和帝独子的母族南祁穆氏,一个就是在永和帝最艰难时坚定站在永和帝这边的宋氏。
就算为了将来宋景明和穆清同朝为官不尴尬,宋佩瑜也不会因为不喜三皇子,就不给穆清好脸色。
他是真的难受。
将近四年没坐过马车,宋佩瑜险些忘了他在马车上九死一生的德行。
要不是因为三皇子和穆清也在,他早就遵循身体本能直接躺倒了。若是真能难受的昏过去,那就是他天大的福气。
就在宋佩瑜意识越来越昏沉,就算将浑身力气都用在手指上,都开始抓不住身下的凳子时,脸上突然吹来阵刺痛的急风,紧接着是穆清几乎破音的怒吼,“重奕!”
宋佩瑜猛得睁开半闭的眼睛,身体不听话的超前飞扑过去,紧接着被他身边的宋景珏眼疾手快的拦腰拽了回来。
等宋佩瑜稳住身形,再次睁开眼睛,马车里哪还有三皇子和穆清,只剩下他和他身边的宋景珏。
宋佩瑜瞬间就将身体不适忘在了脑后,连开口询问的时间都腾不出来,推开宋景珏扑到窗户边,一把掀开帘子。
老家主犯过的错误,绝不能在他大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