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小厮见宋佩瑜脚步顿住,主动解释道,“殿下心情不好,安公公为了让殿下开怀,特意从教坊司领了几个嗓子好的给殿下解闷。”
嗓子是挺不错,光天化日,宋佩瑜还以为东宫闹鬼了。
宋佩瑜闭了下眼睛,心中不停默念‘这是永和帝的独子’,才忍住转身就走的想法,满脸关切的问,“殿下怎么会心情不好?请你给我透露些,免得我等会见了殿下说出让殿下心情更糟糕的话。”
“原本这话是不应该让东宫之外的人知晓,但您是殿下的伴读,与我们是自家人,便也碍不到什么。”小厮凑近宋佩瑜的耳畔,轻声道,“昨日殿下又做噩梦,整宿都没再睡,正困顿着。”
宋佩瑜微皱的眉目舒展开,无论能不能站得住脚,起码三皇子还有个理由。
若是毫无缘由的心情不好就要旷课在家听曲儿,他这个伴读也不必再做了,还不如回去搜罗美女送给永和帝和肃王。
走到暖阁门口,扑鼻而来的酒味熏得宋佩瑜寸步难行。
宋佩瑜又后悔了,开始思考他回去窜弄大哥劝永和帝早日给三皇子娶妻,多久能见到健康的小皇孙。
无论是何想法,来都来了,宋佩瑜总不好连三皇子的面都不见就走,只能硬着头皮进门,险些被里面的活色生香晃花了眼。
两个歌姬穿戴整齐,站在中央载歌载舞。
三皇子身上挂着松松垮垮的黑色寝袍,许是饮了酒的缘故,裸露在外的胸膛不再是往日的冷白,反而透着淡淡的殷红,连带着三皇子脸上都像是点上了腮红。
宋佩瑜连忙低下头,脑子空白的一瞬,才想起来他是谁,他在哪,他要做什么。
往日里他总是觉得三皇子多亏了是永和帝的儿子,此时此刻,宋佩瑜却觉得,即使是永和帝的儿子,好像也没什么用......
这世上总不缺脑子不好,或者好好的日子过不下去只想找刺激的变态。
等宋佩瑜整理好心情,再次抬起头,正对上重奕泛着水雾的双眸。重奕好像才认出来突然出现的人是他的新伴读,招手道,“宋佩瑜,来给孤倒酒。”
宋佩瑜垂下眼皮,在歌姬哀婉凄绝仿佛哭诉的曲子里走近重奕,先给重奕倒了杯酒,才说起来意,“殿下可还记得今天是学堂开课的日子?”
恰巧歌姬唱了个哀绝之音,宋佩瑜自己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索性弯腰去贴重奕的耳朵,没料到重奕突然转头。
这个距离,宋佩瑜甚至能感受到脸上吹来的酒风。
四目相对,重奕眼中哪有半分醉意,清清楚楚的倒影着宋佩瑜的脸。
宋佩瑜主动退开,在跪与不跪之间纠结。
“父皇没告诉我什么时候开课。”重奕挑起眉梢,又靠回软塌上,“现在去可还来得及?”
等到重奕洗去身上的酒气恐怕都要下午了,只负责上午课程的老翁非得气死不可,宋佩瑜劝道,“殿下身体不适,不如派人给授课老师赔罪,道明情况。想来老师也能体谅殿下。”
重奕听了不用去上课,绷紧的嘴角才松缓下来,拉响手边的铃铛,对进门的老太监道,“派人按宋少尹的交代去学堂赔罪。”
老太监和宋佩瑜都没有重奕的好耳力,只能去暖阁外商量。
不仅今日授课的老师要赔罪,干等在课堂的陪读们也不能没个说法。
老太监直接让人将库房的账册拿来,对宋佩瑜道,“劳烦少尹为殿下操心,老奴原本只是个行宫的老东西,也没见过这些世面,具体拿什么赔罪,还要请少尹帮忙掂量着。”
宋佩瑜懒得再和老太监耍嘴皮子,主要是账册做的十分清楚,上面每样拿出去都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宋佩瑜只要注意别犯了人家的忌讳,回头让人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