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很快赶来, 面对重奕的情况却束手无策。
他在医术上有天分,又肯专研,平日里也热衷实践, 自诩有些心得,重奕却是个让他不停打破原有认知的存在。
他面对重奕时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柏杨甚至因为自我怀疑, 想从镇上找个大夫来给重奕看看。
宋佩瑜和吕纪和却不同意。
祁镇未必比山里安全多少, 重奕如今的情况,更是受不起半点意外。
最后柏杨也只能先熬退热的药来给重奕灌下去, 再次给重奕施针压制毒素。
烛光下, 柏杨对着发黑的针尖摇了摇头, 艰难开口, “因为高烧毒素蔓延的比之前还快。”
宋佩瑜也看见了顶端发黑的针尖,咬牙道,“殿下对你有救命之恩, 你得想尽一切办法救他。”
若不是重奕突然醒来杀了所有土匪,他们三个的结局不会有本质区别。
柏杨脸色几经变换,抬眼望着宋佩瑜,冷声道, “我是燕国的人,之前还在山里的时候,不知道先来的会是赵军还是燕军, 所以我要全力救治重奕。如今我们在祁镇,你们两个都奈何不了我, 我完全可以弄死重奕跑回燕国邀功。你还敢让我救重奕吗?”
宋佩瑜毫不犹豫的道, “殿下信你, 我就信你。在华山的时候殿下敢钦点你拔刀, 就是信任你,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敢用你?”
柏杨愣住,脸上似有动容之色,微微偏开头看向重奕。
却不知道在他背后,吕纪和正握充满异域风情的匕首静悄悄的站在他三步之外,专注的盯着宋佩瑜的神色。
只要宋佩瑜露出半分异色,吕纪和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他......”柏杨脸上露出不忍,低声道,“他右背的伤本就严重,又屡次伤上加伤且没有好生休养过,我还一直奇怪以他的伤势怎么始终都没发烧。如今想来也许是他意志力远超常人,才能将病情强压下去。如今强压下去的那些征兆全都爆发出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宋佩瑜无声握紧重奕的手,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异样,笃定的开口,“请你想想办法,若是殿下有意外,陛下不会放过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就算你的家人远在燕国也不例外,宋氏就是前车之鉴。”
柏杨面无表情的和宋佩瑜对视,两者都毫不退让。
良久后,柏杨将他头上的木簪拿下来。
稍稍用力,木簪就一分为二。
柏杨将里面那颗黄豆大小的药丸子拿出来给宋佩瑜,“这是我尚在燕国时,在一位名医的遗物中找到的东西,根据记载,是能救人性命的神药。我见猎心喜,便始终将这枚药丸带在身上,以便随时研究,却始终都猜不出主药是哪味。”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药?否则制作这神药的名医怎么会死?”柏杨讥讽的扯了下嘴角,目光深深的望着宋佩瑜,“我对殿下的情况毫无办法,要不要用这颗药,由你决定。这颗药中已经确定的几味都是药性温吞的补品,其中有热性也有凉性,想来都是为了综合主药。”
宋佩瑜目光定定的望着手心上的药丸子,在距离拉近后,他已经能看到药丸子表面的裂痕,却闻不到任何药味。
足以证明这药丸子年头有多久。
药性也许早就消失甚至改变了。
“用热水化开服用?”宋佩瑜听见自己嘴里发出完全陌生的声音。
柏杨点了点头,“是,我去厨房烧些热水来给他擦身。”
说罢,柏杨便转身离开,当真完全不管宋佩瑜如何决定。
等柏杨走了,始终一言不发的吕纪和才开口,“我觉得他没有说谎。”
“他在燕国的处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