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饿。”
这话倒不是推辞,阿瑶经历这么一遭,身体疲乏,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这妇人笑了笑,倒比刚刚上马车时和善些,“姑娘吃不惯也没事,等到了我们寨子,还有些其他的吃食。”
妇人于是把水留下,把两个馒头端下去了。
马车又缓缓开了起来,阿瑶贴着帘子间的缝隙往外看。
土匪们军纪严明,队列整齐,中间护着长长一条车收缴来的物资。
这些土匪的实力远比阿瑶想象的还要强悍,他们数量还不可估计,但是阿瑶一双眼睛所能触及的地方,这些身强力壮的大汉,皆是骑着大马,步伐矫健。
阿瑶是个闺阁少女,但也知道马是稀缺资源,这些土匪,竟然几乎一人一匹。
阿瑶愣愣地缩回了马车,心里五味杂陈,受了不小的冲击。
她在京城安稳过了数十年,一直以为大元兵强马壮,是难得的太平盛世,可是如今怎么就被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土匪,轻而易举打的这么狼狈。
想了许久都想不通,阿瑶干脆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起来。
冯清雅见她居然还能睡得下去,不由冷笑,刚张嘴要说什么,阿瑶两手握住茶壶,一壶凉水浇到了她头上,睁开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闭嘴。”
漂亮得面庞上是罕见的不耐。
阿瑶在外一贯都是云淡风轻,甚至让人觉得没什么脾气的闺秀,冯清雅何曾见过她这般冷漠的神色,顶着满头的茶水,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阿瑶把茶壶放在自己坐垫边上,重新靠了回去。
她以前是懒得搭理,冯清雅倒真以为她没脾气了。
那妇人下了马车,端着两个馒头去了前头一个临时搭起的营帐里。
李淮修站在桌前,仔细地看着一幅舆图。
妇人在帐外行了礼,听到李淮修让她进去的声音才掀开帘子进去了。
妇人把馒头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主子可别累了眼睛。”
李淮修让她到一旁坐着,“嬷嬷身子不好,不必多礼,坐着便是。”
妇人也就是柳嬷嬷,看着年纪不小了,可是肩背依旧挺直,与刚才在马车中的含胸缩背完全不同,她含笑道:“礼不可废。”
李淮修无奈,只得任由她站在一旁。
柳嬷嬷把装着两个馒头的托盘推了推,“主子恕罪,奴婢斗胆,去瞧了瞧那个姑娘。”
李淮修敛眉,“嬷嬷去看她做什么。”
柳嬷嬷给他倒了壶温水,“主子也到年纪了,难得也遇见了喜欢的。”
“嬷嬷误会了。”李淮修把舆图展平些,淡淡道:“顺手做些好事罢了。”
他们一行人撤离以后,这别院必然会被流民与流匪光顾,一个娇弱貌美的女子留在这里,就是看着她死。
柳嬷嬷笑着点点头,好似信了他的话。
可心里却明白了大半,方才马车里明明有两位姑娘,可李淮修下意识就觉得她说得是阿瑶,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那姑娘貌美是她生平罕见,更难得的是骨相也美,气质绝佳,倒是能与主子一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