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阿瑶说着,声音都小了许多。
这是实话,阿瑶学些旁的东西还好,这样要耐心的东西就很少能做好,她的字迹勉强只能说清秀。
李淮修不由多看她两眼,她生得这般钟灵毓秀,很难想象会写不出一手漂亮的字。可想起冯家世代从武,倒也能理解了。
用过膳后,李淮修留住了阿瑶。
书房里,把宣纸铺开在桌上,李淮修站立在桌旁,沉吟一会,“宁静致远,写来看看。”
阿瑶拿着笔,心里惴惴的,有种叫先生催大字的感觉。
见她不好下笔,李淮修也不催促。
这张桌子是李淮修平日里办公的地方,女孩此时伏在桌上,瘦瘦小小的,将这张桌子都显得大了许多。
阿瑶扶着笔,斟酌好久,才仔仔细细地写了四个大字,写完后就有些不安,站在一旁悄悄地看着李淮修。
李淮修站在桌旁,垂着眸子看。
其实也不算写得差,大小相兼,框架精密,只是看着确实没什么灵气。且女孩瘦弱,所以笔锋无力,看着软绵绵的。
李淮修沉吟一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字帖,“照着这个临摹。”
阿瑶见他并不评价,心里不知是舒了一口气还是失落,连忙捧着字帖看了起来。
结构细长,笔画瘦紧挺拔,这该是一本瘦金书。
阿瑶翻了两下,心里暗暗叫苦,她连那样无甚风格的簪花小楷都写不好,更何况瘦金体这样锋利的字体。
李淮修见她一副要遭大难的表情,无声地勾唇。
男人敲敲桌子,叫女孩回过神来,“就在这练吧,写不好就来问我。”
李淮修叫下人搬来一套桌椅,放在窗边,一抬头就能看见。
这样说来,大当家的会待到她练完字吗,阿瑶想到这有些高兴,可是看着这张字帖,确实有难度,她在桌前坐了许久才开始练字。
李淮修偶尔抬头,就能见到女孩愁眉苦脸,小心翼翼描着字帖的模样。
·
到了下午,李淮修就要外出了。
眼见男人无声地佩上佩剑,阿瑶侧头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这叫她想起去外公外婆家的时候,老夫人觉得王家小门小户,不喜欢她久待,往往去不了两天就要回去。阿瑶喜欢呆在王家,可是不得不走,她回去的时候,从马车缝里偷偷往外看,见外公久久地站在门前送她,心里就有这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阿瑶现在还多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总归是叫人难受的。
李淮修走在她身边,俯身拿笔顶拨了拨她的脸颊。
触感轻柔又冰凉,阿瑶就稍稍往旁边移了一些,心里那股酸涩的感觉就这样被点散了,她莫名有些害羞起来,只趴在手臂间望着他。
男人低头看着她的字帖,英隽的眉眼没什么情绪。
阿瑶嘴上不说,可她一日比一日好奇,大当家这张面具下边,是一副怎样的相貌。可能不够英俊?可能是受过伤?总不会无缘无故就将脸遮起来吧。
写了好几页了,李淮修看了会,嗯了一声,“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在夸什么。
阿瑶回过神来,眨眨眼睛不说话,只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笼着他。
李淮修低头看着她,见她像个孱弱的小动物,这样无声怯怯的也像是在撒娇,心里起了种很奇怪的感觉。
女孩趴在桌上不起来,长睫在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
“你做什么?”男人声音淡淡的。
阿瑶只好仰着糯白的小脸看他,语调有些期期艾艾道:“大当家的,你什么时候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