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 还没一会就是要吃晚饭的时候了,袁文琪叫下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回城。
阿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不好留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在外久住, 两人就约定好下一次在城里聚一聚。
袁文琪快要离去时, 神神秘秘地拉着阿瑶走到内室。
阿瑶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悄悄话呢, 结果袁文琪从怀里拿出昨夜看得那个不体面的物件, 硬是塞到了阿瑶手里。
“我看了许多遍了,留给你夜里解解闷吧。”袁文琪说这样的话, 自己都觉得有些害臊。
这书薄薄十几页,却叫阿瑶觉得拿在手里重如泰山, 当下就想还给袁文琪。
“我不要的, 我要这个东西作甚?”阿瑶面皮烧红,垂着眼睛连忙推辞。
奈何袁文琪力气大, 叫阿瑶无力招架, 只得呆呆地拿着书不知如何是好。
袁文琪走后,卷碧轻手轻脚地进来, 问阿瑶晚膳想用些什么。
阿瑶如同被人抓住做坏事一般,唰地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见卷碧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她这才抚了抚发烫的脸颊,细声细气道:“和昨日一样便是。”
卷碧犹豫地看了她好几眼, 阿瑶催促了一句才行了礼退下了。
阿瑶把这书拿在手里, 手心里都是汗, 有些慌乱地想着要藏在哪里。
箱笼里自是不行的, 这些面上的地方每日都有人收拾, 思来想去, 阿瑶将这书放在了枕下。
李淮修这两日不在家,等个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扔在外头便是。
下午阿瑶一个人用饭,厨房用心做了好几叠糕点,想叫她开开胃,可院子里空落落的,阿瑶叹了口气,吃得也没滋没味,有些想念李淮修了。
阿瑶刚吃了一半,便听到外头一阵嘈杂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推推搡搡,有人在哀求,还有女子和小孩苦闷低落的啼哭声。
阿瑶听得皱眉,放下筷子,叫人出去瞧瞧。
徐娘子这个医馆开得太大了,有不少流民都聚集在这里,白天热得受不了了,悄悄躲进一个院子里住着,徐娘子也只当不知道,有时还免费为他们看病。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没一会就有一个侍卫打探好消息回来了,行礼后便道:“是隔壁院子的人,包了徐娘子剩下的所有院子,要将这些流民赶走。”
这院子无主的时候可以借给这些流民躲躲凉,可是有人出价要买下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且这些流民本就是因为徐娘子心善才能住进来,自然不能继续留下去了。
这侍卫进来时,院子的门留了道缝,阿瑶隐约能透过这缝隙见到一个瘦的看得见脊背的矮小女子,穿着粗布麻衣,眼神麻木地抱着怀里哭不出声的孩子。
阿瑶看着桌上的糕点,突然觉得很难受,卷碧见状还以为是她叫外边那些可怖的人给吓着了,想着去把门关上,却叫阿瑶拦住了。
“你们以往没有闹灾时,日子好过吗?”阿瑶看向一旁的卷碧,面色有些沉凝。
卷碧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这问题着实不好回答,如今的天下还是元帝的天下,起码这些小人物是看不出这个朝代即将走向灭亡,他们只知道说错了话就会被主人家责骂,严重的甚至有可能丢掉小命,况且阿瑶问的还是这样有些敏感的话题。
她要是说不好,岂不是冒犯了天子。
阿瑶并不强求她回答,见卷碧面色犹豫就摇了摇头,并不想为难她。
卷碧想起阿瑶往日里待她极为和善,并不像那般残暴的主子,倒是一咬牙说了,只是她没说得那般明显。
“奴婢出生起就很少吃饱饭,朝廷的税收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