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吧,日子不是最好的,但也算的上过的差不多的。可你上了个大学,咱家攒下的钱全折腾进去了还不算,现在还欠下人家的钱了。你当时说要六千,也没说买手机,我还当是有啥大用场呢,那钱是一分五的高利从人家贷款弄来的。光是利息,一年下来就得成千块。这还有小栋要补习呢,明年还得上大学,这学费和生活费谁出?”
“找我姐去?她毕业几年了,往家拿了几个钱?”花花摆弄着指甲,刚做的美甲是挺好看的,可一冬这手的颜色都挺好看的,一回来这风吹的,屋里也是冷的,手看起来青黑青黑的。
四叔四婶憋气的很,老大是养了别人家的娃,确实也没花钱还攒了一大笔。大家心里都有数呢!找苗苗要了没有?要了!每次打电话,都是从苗苗要钱呢。苗苗呢,也给!你要了,给你一二百,二三百的,多了绝对没有。
想想也是,两口子都是教书的,拿的死工资,又是买房又是装修的,钱确实是没多余的。
可也就是这一二百二三百,叫他两口子在家里的日子能往前过嘛。买了米面油吃完了,眼看要断顿了,打个电话,多多少少的给那么点,日子一天一天的就过来了。这要过年了,没过年钱,给苗苗打了个电话,苗苗给了五百,说是再没有了。回头又说网上买了几件衣服,有他们老两口的,有小栋的。这就叫他们没法再张嘴了。
两口子还说再说,花花烦躁了:“你们一天啥也不懂,啥不都得有个过程。供我上学,我知道难的很。但你不能把供个大学生就当是种下金子了。埋了个金尖尖,就想刨出个金块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呢?立等着就得摘果子……你去问问,有几个能拿钱回来的?现在这社会到这儿,对吧?”
“你姐的工作是人家自己找的,你桐姐人家也是……”
“人家好你寻人家给你当女子去呗!”花花被说燥了,直接就出门了。
张巧凤从城里回来,在家正洗洗涮涮呢,花花来了,“三伯娘,在家没?”
在呢!
张巧凤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擦手,“花花,你咋来了?有事?”
“我打算去交电话费呀,结果出来了发现没带钱。三伯娘你先给我拿五百块钱,回头我给你送来。”
张巧凤心里咯噔一下,谁家现在交电话费不是三五十的交了,交五百?小桐交话费也不是那么一个交法。再说了,你交话费得往街道上去,你家距离街道近,咋也不会路过我家的,对不?她怀疑这娃没说真话。
但这么大的女娃,你还没法戳破,伤了娃的脸面。但是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借就是好几百,给倒不是不行。就怕娃拿着钱干其他啥事去了,老四家两口子不知道。女娃大了,就更得小心。她就留了心眼了,搪塞说:“我正等啥呢吗?叫你三伯去邮政取钱去了,这老半天不见回来。也是我多事的,说叫你三伯换些新钱回来。估摸着,年前了,换新钱的人多,得排队等。这不,出去了一趟,还没买肉,啥也没准备呢。你三伯大概顺便置办去了,说不定还下滩买鱼去哩。啥时候回来还不一定……”眼下肯定家里没五百的现金,就是这么个意思。但不借又不好看,她就摸兜,“还有点零钱,买菜剩下的……”她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来,没整理,她整理了整理,七十多块。于是抽了五十出来,“要不你先交上五十去,叫电话通着再说。”
要是不还,全当没这事了。
花花还得接了,“那行,我先用一下。”
然后拿了钱回去,拎包就走呀。
“你这大过年的去哪?”
花花不言语,只管走。
四叔气的呀,又怕吵嚷的叫邻家听见了笑话,说四婶:“叫她走,没钱看她往哪走。”
想着花花身上没出门的钱。结果等到吃饭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