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到第二天,已经是38.7度。
要不是家里阿姨来敲门叫吃早餐,估计能烧到40度。
不过,烧了一晚的38.7度,并没有比40度好多少。
床上穿着白色睡衣的少年脸色苍白,唇瓣更是干裂到脱皮,模样有些骇人。
当时怀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打着吊针,闻着消毒水味了。
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时谦还是坚持让他再在医院呆着,观察看看。
今天早上时谦就知道时怀发烧了,连忙赶来。
守了大概两个小时,时怀才悠悠转醒。
面色还白得跟纸一样,还嚷嚷着不肯呆在医院。
时怀神色萎靡,将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没有再说要出院的话。
他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昨晚那个梦对他的影响有些大。
也是经过昨晚,他才想起来,何康阳是七月中旬才来的时家,现在却提前了。
这说明了什么?
他这只蝴蝶扇起了效应,未来已经变得未知。
就连和顾经闲的初见也被他提前了,那顾经闲还是否和上一世一样的答案,也就成了一个谜团。
甚至有可能昨晚的梦,就是顾经闲最终的态度。
他做的梦很少会有这么强烈的预感,这次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何康阳来他家的梦。
而这个梦,两世都成真了,那么是否会说明,顾经闲也会如梦那样……
那他重活一世有什么意义,把一切都失去吗?
时怀闭着眼胡思乱想着,时谦见他阖眼,便以为他在休息,就叮嘱了几句话离开了。
时怀没应声。
时谦离开后,单人病房里就瞬间变得安静,时怀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越是安静的环境里,越容易钻牛角尖。
本来在昨天,还不在意时谦说的话的时怀,如今却认真思考。
时谦昨天说,顾经闲嫌弃他是一个巨婴,说他是娇生惯养的皇帝。
时怀把脑袋又往枕头里埋了埋。
上一世,时怀不仅听过时家人和于含明对他的严厉谴责,还听过不少对他的恶意评价和诋毁,明明他没有做过,可只要说的人多了,就三人成虎了。
他早已经在那一年习惯了,可现在他发现,如果说这些话的人变成顾经闲的话,他却无法习惯。
哪怕现在他只是知道顾经闲只说他巨婴,比别人的好多了,他也无法接受。
“顾经闲,我掐死你。”
少年一把将被子掐住,狠狠地拉扯,像是在泄愤。
穿着护士服的女生进来给他换点滴,发现这个高级病房里的病人抱着被子,哭得好伤心。
小护士谨慎地过去:“先生?”
少年抬起头,眼眶里还含着一泡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是要换点滴吗?”
护士的心瞬间被俘获了。
“是的。”
结果发现,时怀已经不需要点滴了。
可小护士不打算就这样离开,看少年哭得这么伤心,她现在也没啥事干,打算疏导一下这个小朋友。
时怀没有轻易和别人吐露心声的习惯,可现在他觉得,全世界都会抛弃他,就连上一世唯一一个例外,这一世都变成了不是例外。
少年便吞吞吐吐地将事情跟年龄也不大的小护士说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娇气?”时怀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护士沉默了一会儿:“当然不会啊,你都说了,你明确拒绝了你哥哥,是你哥哥非得每天跑回来给你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