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汩汩从伤口处流出来,时谦伸出手想要按住止血,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猩红的血还是会从他发抖的指缝间渗出来。
“小怀——!”
时谦眉峰坍塌,嘴巴都控制不住的哆嗦,往常里儒雅的脸孔,此刻悲伤到了极点。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除了小怀二字,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时怀怎么会死在他的面前?
时谦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一直没有往这是一场梦那边想,而是悲恸得不能自已,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时怀,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为什么啊——
“呜——”
黑暗的空调房中,床上的被单下传来一声难以自抑的哽咽。
可发出声音的主人仍旧没有醒,他发烫的额头,只要有人触碰,都会心惊地缩回手来。
已经是高烧了。
时谦毫无察觉,仍旧在那个梦境里沉溺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甚至,他在哭得正伤心时,场景陡然一转,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怀中的弟弟也消失不见。
他一点都不觉得突兀,甚至隐隐察觉到了这里是哪里。
他冲进一扇门中,泛红的双目死死看着坐在那里的一个警官。
——“是谁杀了小怀?”
他本想这么问,却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般,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个警官。
警官没有回头,而是认真地调查着监控,试图在那个被人故意套上黑布,却不小心露出一点缝隙的监控回放中查找到一丝丝的线索。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找到凶手的方法了。
“还是没有找到?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时谦发现自己终于能开口了,但开口的内容不是他能控制的。
警官回过头来,看着他,摇摇头。
时谦觉得自己快气疯了,他想要破口大骂,骂这些警察是不是光会吃饭不会做事,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
可他骂不出来。
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
这具身体沉默着,走出派出所,堪堪到了阳光底下,就被人从侧面狠狠揍了一拳。
时谦吃痛地往旁边退了好几步,捂住自己发痛的右脸颊,舌头顶了顶,吸了一口冷气。
他吃到了铁锈味。
时谦冷冷看去。
他现在如同一头正处于暴走状态的凶猛野兽,谁点都能炸,除了时怀。
然而,时怀死在了他的怀中。
揍他的人是穿着一身服帖正服,眉眼冷冽,睨着他的顾经闲。
时谦皱眉,他感觉这个顾经闲,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顾经闲见时谦恶狠狠地怒瞪他,笑了下。
这个笑容只是牵扯到了面部肌肉,十分僵硬,看上去像是冷笑,又像是嘲笑。
“看着我干什么?不能打你了?”
时谦已经知道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便任由着身体的自由发挥。
他缓缓立起身子来,与顾经闲站在同一个高度上,对视。
“你知道了什么?”
时谦一边纳闷自己的话,一边观察顾经闲的表情。
顾经闲无所谓地耸耸肩:“什么都知道了。”
“一个月的时间,够我调查了。”顾经闲恶意满满地看着他,表情大惊小怪着,“还是说,你觉得顾家没有这个实力查到你们自以为掩盖得很好的家丑?”
时谦心中一震,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知道了?
“看你这个样子,实话说真的有够好笑的。”顾经闲漠然道,双手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