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谦连开五个小时的车赶回来, 直奔公司。
暑假初实在是太多人出门旅游,路上堵了好一会儿,加上爬山本就挺费力, 时谦进到办公室时,脸上都灰扑扑的,还没来得及洗澡。
宽敞高级的办公室中,那张办公椅上坐着一个颓然的中年男子。
灯光开着,他唇边冒出的一圈青茬显而易见,听见了开门声, 他倏地抬头。
两父子四目相对, 时谦的车钥匙一把扔在了透明桌上,拉开了时德明对面的真皮椅,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一只手急躁地敲桌面。
“到底怎么回事?”时谦说,“还有, 把那份法院传票拿来看看。”
时德明平日里的气势已经不如时谦,如今闯了大祸,屁也不敢放一个, 乖乖拿出了压在自己手肘处的传票给时谦。
时谦沉默地看完了后,尘封的记忆被揭开了一角。
当年艾尔西发现时德明出轨这件事,就是在时德明酒驾出车祸的时候发现的,她赶去医院探望时德明, 却被告知车上不止时德明一个,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女性伤得更重, 因为穿的少, 玻璃直戳血管, 场面血肉模糊,车祸地点是在一家五星酒店的不远处,按照行驶路线看,应该就是去酒店。
一个四十多岁,事业处于上升期,有钱有颜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年轻貌美,穿得还少的女性,在深夜开车去酒店还能干嘛?
艾尔西聪明得很,这么多指向性证据摆在面前,她怎么会不懂?
于是后来的闹离婚、财产分割、抑郁、跳楼,出现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而这份法院传票就是有关那场车祸的。
那场车祸时德明全责,不仅如此,甚至他本该进局子呆个几年才能出来——他撞死了两个人,一辆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一个行人被车轮活活碾死,脑浆爆了一地。
时德明之所以还能平安无事地坐在办公室,是因为他派人威逼利诱死者的家属,双重施压外加巨额补偿下,才让对方私了。
这事本已经过去很久,几乎没有翻案的可能性。
如今这案子的传票却被送至时德明的办公桌上。
这也是时德明急急召回时谦的原因。
时德明到底是老了,面对已经能够扛起大旗的大儿子,出了事下意识就是找他,加之时谦当年也参与了这件事,了解这场本该上全国新闻的车祸幕后的事。
时谦抖了抖这张传票,久久不语。
时德明颇为忐忑道:“你也没有办法吗?”
时谦不耐烦极了,开口:“你能闭嘴吗?现在才来慌,当初为什么要酒驾?!”
时德明被他突如其来的发脾气吓得一震,没敢说话。
时谦见状却没打算放过他,冷笑质问道:“明明本来就该你去坐牢,你现在怕有什么用呢?被你撞死的那两个人能活吗?”
大儿子在火气上,时德明只能跟个鸵鸟似的闭紧嘴巴,毕竟的确是他有错在先。
时谦见他被自己吼得动都不敢动,又觉得一阵头疼。
传票被扔在了一边。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轻微的空调风声,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你说,你要是当初没有出轨该多好呢?”时谦忽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语气不再是责备,而是放空般的微叹。
如果不是时德明一而再的出轨,他们原本的家庭就不会碎成满地渣的模样,不会存在什么莫伦,不会存在什么何康阳,不会存在什么兄弟反目……
一切又一切的源头,都是时德明的过错。
他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不甘寂寞。
时谦突然笑了声,没带一点笑意,掺满了碎霜。
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