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自乱阵脚。”
时谦把装得满满当当的保温盒放到桌面上, 送到了时德明面前。
时德明现在只是接受调查,需要在这里呆个一两天,可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内, 时德明的面容就苍老了许多,双目都凝滞了般,没有光。
时谦也明白时德明心理素质不太好,可能被盘问的警官击破了心理防线。
时谦严肃道:“你没有说什么吧?”
时德明这时眼珠子才动了动, 显出了点活人样。
“没有。”
时谦这才将心头的石头放下来, 要是时德明自己把自己锤死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随后他又困惑着, 要是没有,那他怎么这个样子?
像是看出了时谦的疑惑,时德明几度张嘴,又涩然, 觉得难以启齿。
时谦见他犹犹豫豫, 撇眉道:“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藏藏掖掖的。”
时德明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他只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时谦思索片刻, 答道:“明天下午, 我会来接你的。”
时德明点头,面上似乎看不出什么轻松神态,很快又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什么。
时谦以为他是高度紧张导致的, 便安抚道:“别担心, 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来为你辩护, 你只要别在里面乱说话就行。”
时德明垂下眼, 没有回复。
今天的时德明异常反常,时谦觉得怪异,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悻悻然离开,临走前还交代一句:“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直到时谦离开,时德明都没有抬起他低下的头。
……
进展的很顺利,第二天时谦就来接时德明了,车上顺便还载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
车子刚刚起步,时谦一面观察路况,一面随意道:“车后座的是徐律师,等我们回去后就先商量一下吧。”
车后镜中映着徐律师的脸,长得白净斯文,脸上带笑。
时德明默然,在等待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时,开口了。
“小谦,先去一趟墓园吧。”时德明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久没开口,喉咙都带着嘶哑。
时谦一愣。
南庭市的墓园有不少处。
可他依然知道时德明说的是哪里。
驾驶座上的青年抿唇,方向盘往右打,进了右车道。
他没有问时德明为什么突然想要去那座墓园。
一路无言。
到了后,时德明下车。
他见时谦似乎没有下来的意思,又走到他车窗那里敲了一下。
“下来。”
时谦有些不耐烦,最后还是解开安全带下车,关车门时,他歉然地对后座的徐律师道:“不好意思啊,徐律师,等我们一下,很快的,车里还开车空调。”
徐律师看了眼旁边大门挂着的几个鎏金的牌匾,了然地点头。
时家的女主人前几年就已经去世,这不是一个秘密。
时德明刚出警局就迫不及待地来这个地方,似乎很怀念已逝的妻子的样子,要不是徐律师大致了解案件的经过,还以为他是一个什么大情种呢。
徐律师眼中的讥诮一闪而过。
火热的太阳已经淡了不少热意,打在人的身上只觉有淡淡的暖意。
时谦跟在时德明后面进了墓园。
时德明在前面,徐徐走着,完全不是平日里健步如飞的样子。
不知道是离墓碑越近越心生怯意还是怎么,他走得越来越慢。
可就算再慢,路就这么长,总会走到头的。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