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接受这个结果,直到有人过来提醒他该离开了,他才恍然反应过来般,抓住那个人的手说:“老陈肯定是在说谎!警官,你们再调查一……”
警务人员皱着眉,随后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寡淡。
一年总有那么三百多天有人不愿意接受审判结果,太正常了。
警务人员没有多跟时谦说话,而是身体力行地带他离开了。
不仅仅是时谦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网上更是一片海啸。
只是不同的是,那是一片叫好声的海啸。
【感谢公正的法官!感谢党和人民!感谢参与的所有工作人员!好几年的冤案都能昭雪!】
【就说吧,跟着上头走总没错,咱大华夏yyds!】
【来人啊,把朕的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搬上来!我掀开一看,啧啧最抓眼的就是公正二字了!】
时谦没有去看网络上的言论,他自顾自地沉浸在了失意中,甚至没有意识到时德明的倒台,是时家这颗大树倒下的关键一步。
这些天他没有理会铺天盖地的电话,再一次发了一场高烧,和之前梦到上一世不同,这一次他梦见的是他的母亲,艾尔西,以及幼年时期的时怀。
梦境中欢笑与哭吵声交迭轮替,幼年期与少年期错乱,反复演绎着当初难得的一家四口的生活。
不知是梦境太过光怪陆离,还是他内心深处的那根弦终于被波动,弦音久久不散,后劲十足,他清醒过来,只觉浑浑噩噩,心情郁闷,双眼难受到睁不开,甚至开始反思,他帮助时德明是否真的是一个错误的行为。
时德明是个渣男,这别说时谦,时德明自己也承认,那么他帮助时德明做了这么多,瞒了这么多,他得到了什么?
一个破碎的家庭。
失去了什么?
时谦茫然,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就连他最在乎的小怀都离他远去,头也不回地往别人那边一头扎。
就连那天开庭,时怀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那场梦是压垮时谦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颓废了很久,整个人憔悴不堪,红眼眶,青胡茬,皱衣服,空酒瓶和满地烟头。
十多天后,助理给时谦打电话,询问他关于公司的事时,他才昏昏然地起身,换了一套衣服,洗去身上的颓意。
在去的路上,助理才跟他解释清楚了这段时间绯熊内部发生的事。
公司总裁锒铛入狱,绯熊股价一跌千里,时德明走了,理所应当是本就是代理总裁的时谦上位掌事。
可董事会已经反应激烈,强烈要求更换领头人。
“时家的大少年少不更事,经验不足,有心无力,应当由更加老练能干的人顶替才是,多拖一秒,绯熊的损失就严重一分!”
时谦赶到时,就听见了这么一番言论。
他推开门,斯文俊儒的脸暴露在所有董事会成员面前,他来得急,没戴眼镜,那双被镜框框住的狭眸黑且冷。
他甚至没有做多余的表情,只将正中央的座位拉开,往那儿一坐,原先嘈杂的会议室登时安静下来。
“韩叔。”时谦眼睛弯弯,这十多天的颓气丝毫不现,“您继续说。”
韩叔已经四十多,在时谦进场的霎时还是被镇住了,他有些尴尬和恼怒地咳了咳,冷笑反问:“继续说?说什么,时总,您不是都听见了?还要我再赘述?”
时谦不可置否,只问:“那您觉得,有谁能胜任呢?”
“您吗?”时谦的唇角只轻轻一划,冷意就蓬勃而发。
会议室又一次安静下来。
其实韩叔说的不尽然是错的,时谦确实是经验不足,可他的能力也是摆在那里的,做出的奉献也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