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在电石火花间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他先让于母先出去学校外等着,他会好好和于含明聊一聊。
于母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不愿意见自家孩子,大大松了一口气, 脸上又破涕而笑了。
“好, 那我先出去给你们买点喝的吧, 没个两小时回不来,你们好好聊一聊,啊,好好聊。”
于母一面说,一面握着时怀的手, 一副殷殷切切的样子。
时怀只应付她说好。
等到宿舍里头只剩他和于含明时, 时怀的那双眼才恢复了古井无波。
今天是回校的第一天,舍友都是第二天才回, 时怀也不担心会有人进来, 拿起水杯在饮水机下打了杯水,见于含明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面无表情地扬了扬下巴。
“坐对面吧, 聊聊。”
时怀喝着水, 往自己的床铺走:“想聊什么?”
于含明局促地往那儿一坐,手拽着膝盖处的裤料, 那双滴了眼药水的眼睛却痴痴望着时怀,张了张口, 喉咙却有些哽塞,吞吞吐吐半天,只吐出了些破碎又模糊的音节, 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一年时间, 经过于含明的各种死皮赖脸, 时怀早已可以平静对待于含明,不像当初一见面连表情都控制不住地扭曲,现在不止坐姿随意自若,见于含明不说话,还主动问:
“听阿姨说,你是发病了?”
许是吃饱喝足,时怀都有些困了,只想着赶紧解决掉于含明,自己好睡个午觉。
于含明在听见他主动开口后,整个人抖了个机灵,本来就红得不行的眼睛,瞬间蓄满了眼泪,冷不丁地掉了两滴下来。
时怀不是于母,于含明掉眼泪在他面前上演了好几次了,他都没什么感觉了。
他等于含明低头捂脸平复了情绪后,才再开口:“阿姨说你说我死了?”
于含明还在抹脸,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脸上的一塌糊涂了,抬头解释:“我,我不是在咒你的意思……”
时怀的眼睛打量着他,点头:“嗯,我知道,因为你知道我死过对么,你不是在咒我,是因为你亲眼见过。”
于含明还在组织语言,没想到对方已经把他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怔神地看着对方。
“梦到我死了,然后你后悔了,所以让你母亲带你来见我,因为我在这之前一直对你都是很抗拒,对么?”时怀说,“虽然不清楚你这个……嗯,红眼病?是不是装的,不过也没关系,不用跟我玩虚的。”
“不管你做了什么梦,我相信你应该还没有失忆吧?”时怀想了想,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了微信黑名单的列表,“还记得我把你拉了两次黑名单的事吧?”
于含明乖顺点头,声音轻轻:“我记得。”
时怀满意地继续道:“那就对了,那你找你妈妈算是什么事啊?你妈妈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吧?也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梦对吧?”
于含明仍旧一副痴人模样看着他:“嗯。”
“别只知道说‘嗯’,你倒是别牵扯进别的人进来啊,你和我之间的事,自己解决不就好了?”
可能是时怀的语气一下重了起来,于含明竟有些委屈,瘪了瘪嘴:“可是你拉我黑名单,也不肯见我,我的交流名额期限已经到了。”
时怀问:“那又如何?”
于含明用手比划着:“那我就不能见到你了啊。”
时怀耐下性子来:“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我呢?你和我现在的关系顶多就是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和一段时间的同学罢了,没有别的更深入的关系,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没有一直要让你见到我的道理。”
于含明觉得他说得对,却又有不对劲的地